星子旧城琐忆•上海人在星子
本帖最后由 人民万岁 于 2016-4-24 21:54 编辑星子旧城琐忆•上海人在星子 我认识几个在星子的上海人。 上海人无论男女,都长得白白净净的。给人感觉,都很有文化。他们在星子讲的是一种带有浓重的上海口音的普通话,语速很快,干脆利落。他们像烟一样在星子这个江南小城出现,又像谜一样消失了。 有一个被人称为“阿三”的下放知青,据说住在某个老屋子的二楼。他养了一条会跟人握手的狼狗,既吓人,又有点亲切。但对于我来说,这个人只是个传说,还没碰面,他就回老家了。我常常想象他的样子:头发很黑而带一点外国人的那种卷曲,面皮白白的,眼光有点凶地、嘴唇闭得紧紧地直视前方。 针织厂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师傅,男的。他很喜欢谈天说地,他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帮工人。我有一次听到他跟几个工人争论,曹操究竟是不是奸臣。大部分人觉得曹操人品极差,是个坏蛋;而独有他一个人坚持曹操是个好人。搞得大家一起围攻他,但他还是声嘶力竭地辩解,决不认输。 东风商场有一个上海来的女知青。她已经好大岁数了,别人都劝她赶紧找对象结婚,有的人还帮她介绍朋友。但她都一概拒绝,她不愿意嫁给星子本地人。而一定要找一个上海人,这样以后好回家去。 县中有两个老师也是上海人,一男一女。男的姓施,女的姓唐。这两位老师都教过我,他们都是教学态度认真的好老师。唐老师每天都被一帮粉丝包围着,像我这样对英语一直恐惧的人是难以接近的。施老师给我的感觉是比较倔强。他坚持要我们学习他所擅长的圆体书法。英文我虽然不太懂,但二十六个字母的书写,我们读初一时就学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照他说的做,高二的时候,又从头来学习写字母。后来我到大学读书,也是用这种字体,与其他同学大相径庭。老师很惊讶,好在他也是上海人! 真正给我印象深刻的上海人,是我上小学二年级时的一位临时代课的女老师。 她大约三十多岁,短发,白净面皮,戴着一付眼镜,教我们数学。讲的是一口上海音极重的夹生普通话。授课之余,她教我们唱歌: “想死朗隔离家, 但此前总第条。 此哭才撇利天投, 想修才撇利后投。 接样第通字酒四号通字, 接总共餐组一接地怎森, 字的额们胸西。” 她怎么教,我们就怎么唱。小时候记忆力好,唱几遍,也就记下了。可是,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完全搞不懂。她教了我们大概两个月的数学,留下了这首歌,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可能是回了老家。 人大概对越搞不懂的东西,就越是感兴趣。同学们常常聚在一起,研究这首歌的歌词。后来有几个聪明的人,终于破译了第一句:“打倒卵卡丁当。” “卵卡丁当”在星子话里,就是赤身裸体的意思。不穿衣服露出身体,是不是耍流氓?耍流氓当然要打倒!于是大家都公认这是最准确的翻译。但是后面那些句子,就没有办法再破解了。 我后来独自对此做了多年的研究,但始终不得要领。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面墙上,看到了一篇毛主席语录,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首歌的歌词是一段毛主席的话: “享受让给人家,担子捡重的挑。吃苦在别人前头,享受在别人后头。这样的同志就是好同志,这种共产主义者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我感谢这位老师,让我明白了一种做人的道理。我至今都把那种既吃苦耐劳又把享受推给别人的人,奉为最高尚的人。
口号时代
他老人家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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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西岭佬 发表于 2016-4-25 08:20
他老人家失策了!
如果他再多活十年,情况也许不同。 人民万岁 发表于 2016-4-25 08:2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如果他再多活十年,情况也许不同。
再多十年,那就是二十年文革了!也许国家支离破碎了。
不讨论这个问题,呵呵。
前辈您的文章现在越来越精彩了,一直在期待。
卵卡丁当——估计写成丁荡,会更合适些! ;P 唐美丽老师
施振源老师—— 对不对? 水巽 发表于 2016-4-25 20:06
唐美丽老师
施振源老师—— 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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