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学┃散文苑作品
长江文学┃散文苑作品http://p3.pstatp.com/large/pgc-image/RMHBVjL7pgWliThttp://p1.pstatp.com/large/pgc-image/RMglUvC88M8bs0在场惊蛰的少年◆ 河北唐山 付秀宏“春雷响,万物长,蛰虫惊醒满地爬。”春天,曾含苞在少年的心中,就像我轻轻拉着蛰虫的触角,朗声说着:“醒醒了,不要睡了,这是多么幸福的泥土气息啊!”记得小时候,春天的曙光把窗户上的一个个小木框镀成橘黄色,院子里的小菜畦里母亲正在种葫芦种子,弟弟还在睡,我从床上爬起来与母亲聊着天。谈话内容无非是多种葫芦少种南瓜之类,说话声音轻而细密,在半明半暗的天光里一直流淌。那些音符和语调似乎漂浮在不远的空气里,它们还会流到惊蛰少年的心里,只是那一边是暖和安定的少年,这一边已是沧桑淡定的中年。那一年的春天气息将醒未醒,就像葫芦种子栽在泥土里做梦一般。少年时,没有读过多少颂咏惊蛰的文章和诗句,只记得跟在犁地拖拉机后捡拾一种白色的错结相连的根,洗净后可以像嚼甘蔗一样吸食里边的甜汁。还记得,早春的时候田野上并不是繁花似锦,小小的喇叭花轻轻巧巧地开着,星星一般坠落在凡尘,这些花瓣的小轿已抬走了惊蛰少年的梦。正午过后,我去水渠林间挖野菜,瘦弱的身体眠在春光里,晒着春阳的还有草茎和老牛。我想,一些热烈的灿烂必定显露出寒凉的平凡,这种交融不断氤氲在惊蛰时节中,这种来自大自然的领受——在当时幼小的心里不太懂,这也许就是春天的深意所在吧。这种静默、淡然的存在,少年的心还领受不到它的珍贵。即使稍稍懂,一字一字书写下来,那种春天的诗意依旧不足够。今日的我知道,惊蛰是懵懂的一个翻身,不是清茶胜似清茶,而少年的春天隔了岁月的幕布不再浓艳,却具有惊醒之后口齿盈香的深蕴。在少年的春天,树叶还未长大,天是那种无可比拟的淡蓝,像摄影师处理过的图片一样。光脚踏水时,我看到在水底许多成群的小鲫鱼和小梭鱼,连鳍和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现在觉得这些鱼是惊蛰的“清淡文墨”,不愿意沾染红尘,只愿落在沟壑清溪间,类似“空谷生幽兰”的意境。如诗如梦的少年岁月,是在惊蛰犹疑里度过的,而家乡小院的影像还历历在目,我记得小院里母亲培植的绿色蔬菜慢慢长大,更有我殷勤挑水、浇水的身影。看那葫芦秧用小短蔓一步一步抓牢竹竿爬上去,姿态太美了。柔细的小叶子有点儿像仕女的眉睫,眨着绿色的顽皮,冲着我笑,我忍不住去爱这春天的天使。这些记忆在岁月的风中“哗啦啦”地欢唱,仿佛少年的心还在跳。春天是宠溺乡野的,虽然现在的都市园林也有惊蛰虫族的足迹,但是乡野的惊蛰更能捡拾少年的心。我想,“不慕神仙慕少年”寻求的并不是少年的年龄,而是要住在惊蛰般少年的那种情愫里,这种情愫似懂非懂,也最为天真可爱。惊蛰少年的春天属于心灵,更属于蹒跚初学的步履。惊蛰之日,春天的精灵正幻化浮于水面之上。“惊蛰、惊蛰”,这两个优雅的汉字构成的意境独特,从慵懒时光的那一端如同炸裂的缰绳——鞭挞着沉睡,不再沉沦于黑暗的淤泥,闪电和光明激荡清澈和浑厚,生命开始蜿蜒震动。记得五年级下半年时,我还在老家。河的水从冰层里解放,开始摇动,树也能挤出芽叶,草还是土灰的,冬小麦因残雪已逐渐返青,但显得极为瘦弱。我在惊蛰天气里奔跑,想使自己的短跑成绩快速提高,向后倾斜的树木一排排机警起来,似乎疯了似的与我一起奔跑着……周遭的一切像幼时养在桑叶上的蚕,“刷刷”吞噬着美妙的时光,把肚子旺盛而持续地填满,掷地有声。每年的春天,惊蛰剥开了片片的枯寂;农谚说,到了惊蛰节,锄头不停歇。惊蛰是由雷声引起的,惊蛰震开了桃花、杏花和蔷薇。《吕氏春秋》有曰:“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唐代学者李善感叹“闻春始雷,则蛰虫动矣”,唐代诗人韦应物《观田家》则唱到:“新春甫惊蛰,草木犹未知。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是啊,惊蛰刚过草木浑然不知,但春雷已把辛勤的农人叫醒了。惊蛰,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旗帜,它号令天下,炸开春天的大门,所有的生命从此意气风发,万物酝酿生长。雷在这里启蒙军,在《录异记》里它有角、翅膀,并有恐龙一样的尾巴,雷在天宇喊,却为水神魂,于是醒土搅地,一片繁忙。惊蛰少年如我,对春天里的文字、图画和感知有着神奇的痴迷,年画、对联、门楣和锄头,还有爷爷温暖的眼睛,像散发着新鲜迥异的气息,人和土地的联系如此紧密。惊蛰起,十二生肖的老鼠们开始在粮仓和米缸里一遍遍折腾,原来它们此时正忙着嫁女呢。此刻,我看到了惊蛰少年的美,像倒映在故乡小河之中的芦苇花,经历了冬天,依然自觉自持,还在为春天摇旗呐喊。它枯黄地站在岁月中,隆隆的雷声不断穿过。芦苇花欲言却止的眼角眉梢,细润而优雅。它觉察到春天萌芽的躁动,丈量出自己与这个春华秋实的距离,间隔好像有一步之遥,却为新生命在之后静默地倒下。芦苇花就是这般的老者,拥有断崖跳海、心平如镜的情怀,只为赢来青葱少年。也许在今年的秋后,我们还会找到芦苇花的脸。你似乎还能闻到她的气息,是青色河流和绿色腰肢蒸腾出来的云烟雾气,但却已没了惊蛰少年雨中那最后的寒冷。岁月深处磨刀霍霍煮清粥,恰恰隔断了江湖。天外有雷,也不担心绿肥红瘦,惊蛰的线条下,恰有一只蜗牛悄悄沿叶柄爬向花朵……风景介冈的黄昏——八大山人出家地记行◆江西南昌 熊沐凭冬季日短,午后似更短,到达介冈时,暮色四合,浓厚的彤云笼罩在饶村上空。斜阳从云翳中投射一束光芒,照映在青墙夹岸的池塘中,使微波潋滟的水面光纹暗度,煞是好看。村中池塘呈弯月形,两岸原有七口古井,取意七星伴月,是人文发祥的象征。黄马介冈的饶村位于抚河之滨,风光实在迷人,抚河至此形成回湾,江面辽阔,烟波浩渺。对岸人家炊烟袅袅,隔江相望,有诗画的意韵。江面的飘萍与江渚的枯苇衰草在冬季的黄昏,形成水墨画的寂寥。在旧时,弯月形的池塘与抚河应该是相通的。饶氏历史上文人辈出,自万历二年到崇祯十三年,村中走出七位进士,几十名举人。对于一个不大的饶村,这实在是一种荣耀,而明万历年间的兄弟部堂饶位、饶伸,则更是七进士中的翘楚。位于村子南岸的“兄弟部堂”是一幢青墙古宅,因年代久远,屋宇残破,墙头衰草在寒风中习习摇曳,唯有“兄弟部堂”的匾额在无声诉说着当年的辉煌与成就。而池塘两岸明清遗留的青墙瓦舍,似乎仍在暗恋往日的辉煌,向过往的游客诉说着历史的沧桑。踩着池塘边的石板路,笼着黄昏的薄暮,我们朝村西而去,不远处的山丘下,八大山人隐居地,介冈鹤林寺遗址,才是我们此行目的地。阡陌两边是起伏的田野,暮色中显出苍凉。阡陌尽头冈峦之下,一片空旷的场地展现在眼前,兀立场前的是一道有圆形拱门的残墙,爬满青藤,那青灰色的砖面间着白色的石灰,轮廓斑驳又分明,青藤缕缕蔓延墙壁间,且遮住半个门洞,仿如垂帘。透过门洞能见到远处青灰的山峦和近处园畦中的青菜,使冬日的大地略添生机,紧邻山门残墙的是一片青翠欲滴、劲节向上的瘦竹。残墙与青竹掩映,使人生出无限的遐想与意韵。离山门不远的西北角,一堵耸然高立的残壁孤立在苍穹下,历经几百年风霜雨雪而不倒,是八大山人孤傲的精神在贯注它?还是天地有意要为一代画圣留下历史痕迹,供后人礼拜及瞻仰?站在山墙下,我们默默伫立,空旷的场地一片静寂。1644年,大明王朝终结,为避清廷诛杀,十八岁的朱耷一路潜遁,最终选在这偏僻又风光秀丽的介冈,隐身为僧,鹤林寺的高僧弘敏接纳了他,使他有了避乱的世外桃源。但他毕竟是皇室帝胄,生活的巨大落差,未来的生死未卜,使他的精神落寞,从而将一腔悲愤寄寓于山水笔墨间。天生资质的禀赋及现实生活的相互滋养,使他笔下的画作孤高秃兀,峻奇独异,成为中国美术史上彪炳千秋的绝作。介冈旖旎的自然风光,为朱耷的绘画提供了天然的素材与写生的摹本。据史料记录,古时的介冈有驰名的介冈八景:槠山晓烟,蓝津午月,石罅廻澜,柏林红叶,白岭青云,青洲长渡,菊庄夕照,鹤林晚钟。两百多年前的介冈,一定比现在更加风光迷人,山中的丘陵幽壑,茂林修竹,枯木残树,野鹿孤鹤,江畔的莲叶荷花,蒹葭芦荻,野鸭孤凫,暮霭晓烟,都成为他取之不尽的创作素材,落在他的宣纸与墨韵之间。介冈的饶氏亦是书香门第,俊彦之家,因而朱耷在此有了精神层面的知音,他经常和饶宇朴在菊庄夕照中,饮酒长谈,度着美丽的黄昏;和饶宇栻在静夜中对月抒怀,共享美好的良宵。这在饶宇栻的诗中可以找到佐证:“移樽坐久春灯乱,解榻深谈夜月疏,饶尾长松箕踞稳,龙鳞多是别朝余。”龙鳞指的自然是有皇家血统的朱耷,他在隐居介冈时,多承饶氏照料,这既是对帝胄的尊重,亦是报答皇恩。如前所述,饶村自万历至崇祯年间出了七位进士,他们都是大明的臣子,因而对大明朝庭的感戴,用在朱耷身上也就让人能够理解。夜幕渐浓,空旷的场地越发寂寥。昔日规模宏大的鹤林寺早已荡然无存。近年由乡民捐资兴建的鹤林寺,无论是规格还是内中陈设都让人感到俗气,与旷古寂寥的原址极不协调。其实,颓废与残破是高境界的美,介冈八大山人遗址上的断垣残壁,野藤枯树正是朱耷精神与绘画留在人间的真实写照。与其增添这样平俗的建筑,不如保持原有的真实遗址,更能让人在凭吊时,生出一缕发古幽思。乡愁元夕,流浪与回望◆江西都昌 徐观潮年在冷冷清清中同样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上元节。小城今年禁放烟花爆竹尤显冷清。年在很多人心里渐渐变成了一个念想。不过今年有一个词很热门,流浪。地球在流浪,很多人在百无聊赖中追逐着一部电影。太阳也在流浪。从去年底到现在,南方人就没见过太阳,滴滴答答的春雨夹杂着寒风在阴沉沉的天底下狂欢,年味在阴雨中流浪,心境在年味里流浪。元宵节了,明知道孤独的老父亲不会来,却还是要打个电话,来过节么?父亲答,就为吃一顿饭?不去了,灯粑都做好了,还得去你娘坟上散灯。散灯是老家的习俗,正月十五下午,拿着用米粉做的鸡、鸭、猪等各种形状的灯粑到亲人坟上供奉。父亲常念叨,烧了元宵纸,各人寻生意,在家平平安安,在外顺顺当当。父亲的话又一次刺痛了我,我已经多久没到亲人坟上散灯了?心里的痛还没缓过来,朋友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知道你不会来,但我还是坚持打这个电话。”这是开场白。接着又说,元辰文化节你是发起人之一,今年是第二届,灯粑节、乡村春晚三副锣鼓一起打,家乡的事你能丢着不管?一个电话我竟然插不上一句话。去年我的确和几个文化界的朋友心血来潮,在家乡搞了一个元辰文化节活动,并称之为第一届。元辰文化的概念来源于家乡的一座道教第五十一福地元辰山,元辰山在古彭蠡之左,出过东晋名将陶侃、贤母陶母、田园诗人陶渊明,传承着两千多年的历史文化和民俗文化。第一届活动也在岁末,一石激起千重浪,元辰山下鹤舍古村人山人海,沉静多年的众多山村以从未有过的热情追赶着活动的脚步。时隔一年,我的热情过去了,也淡忘了。没想到朋友用这话套住我。我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春雨很无奈,但还是应允了。吃过午饭,朋友安排的车子便到了楼下。我很快就随车子挤进了车流。过年,城里瘦身,乡下拥堵。家乡还是那些人,车子的牌照却是来自全国各地。家乡人心里都藏着一句话,千里路上得回家过年。这就是乡情,或者说乡愁。这些年,乡愁也成了热门词,没出过远门,谁知道这愁的滋味!今天,元辰山下的佑元湾村“三元”集会,元辰,佑元,元宵,是巧合,又不是巧合。车子到了佑元湾村,雨骤然停歇,元辰山上雾霭沉沉,小山村烟雾缭绕。小山村现代与古朴共存。几个小孩在不规则的村巷道里追逐打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偶尔还夹杂着几声鞭炮清脆的爆鸣声,仿佛是山村静默画的一个画外音。这样的画面我感觉很熟悉,但也觉得很遥远……活动现场放在佑元湾的祖堂,或者说文化活动中心。佑元湾文化活动中心是一座新建的两层楼房,中间镂空成一层,面积不亚于乡里的大会堂,门楼采用古典建筑雕花翘檐八字门造型,更显得高大气派。在祖堂的左下角放着一个近十平方米的铁制火盆,周围能坐几十人。从除夕到元宵,每天要烧二百多斤木炭。我不得不佩服设计者的大气,火盆虽然有些夸张,却能给一个村庄家的温暖。老家人心里还藏着一句话,三十晚上的火,十五夜里的灯。三十晚上祖堂得燃起熊熊岁火,经夜不熄,村里人轮流在祖堂守岁。正月十五晚上,哪怕是点煤油灯的年代,家里每一个房间都得点灯,也是经夜不熄。平时你家尽可以吃过晚饭就熄灯上床睡觉,但正月十五晚上睡觉也得亮着灯。年味在哪里,就在这火这灯里,或者说就在每个人的心里。佑元湾仅这样一个炭火盆就促可以把年味烧得旺旺的。今年的文化节主题是赛灯粑。几个脸上布满沧桑的老人和村妇围着长条桌站着,一个大木盆放在中间,里面装着篮球大小且洁白如雪的米粉团,做灯粑比赛开始了。看到这些老人,我想起了父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我趴在八仙桌旁看父亲捏灯粑。小粉团在父亲的指间旋转,几圈下来,一个小鸡或小鸭就出来了,再用小竹签在造型上压出一些花纹,在眼睛部位装上在秋天便采集好的一种藤条植物结出的细小圆润乌亮的果实,父亲称之为鸡眼睛籽。等一个个灯粑做好,放到锅里去蒸,灯粑就算完成了。那时父亲从正月十三就开始忙,村里一些小姑娘小媳妇总是拿着揉好的粉团缠着父亲帮忙捏灯粑。那时我就觉得父亲不是在捏灯粑,而是在捏一种温馨,一种年味。没多久,一只只小动物在长条桌上摆开了姿势,如小刺猬、鱼、鹿、猪、羊、兔子、青蛙等等。这些小动物一出场,便像招蜂引蝶,招来无数摄像镜头。各种媒体和摄影爱好者都是从微信里得到消息,驱车前来。如果你认为这就是赛灯粑,那就太小瞧山里人了。下午五点,一张张长条桌再次拼凑成一个大方台。佑元湾有四十九户人家,四十六个小托盆全部编上序号,郑重地摆在大方台上。这既是一场灯粑赛,还是一场祭祀祖宗的盛典。村民们鞭炮齐鸣,焚香礼拜。祭祀仪式结束,灯粑评审便开始了。灯粑赛的评委全都是从外来的嘉宾中随机点将,点到的嘉宾都乐不可支,逐个托盆细察评分。小托盆里的灯粑才是各家拿出来的精品,不仅形态惟妙惟肖,而且造型新颖别致。如公鸡报晓、水牛望月、虎啸山林、双龙戏珠、母鸡孵小鸡、孔雀开屏、十二生肖、老汉骑牛。很难想象,一双粗糙的手是怎么捏出如此精巧的动物造型。大方台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评委得费很大劲才能围着方台走一圈。这才是赛灯粑的高潮,先前的几位老人捏灯粑只不过是一场表演赛,或者叫热场。我一朋友是大学艺术学院的院长,从微信里得知有这么一个活动,举家驱车导航来到佑元湾村,且被点为评委。我笑他,第一次做这样的评委吧?朋友也笑,一次足能让我难忘终生。佑元湾文化活动中心一应俱全。赛灯粑结束,撤去大方台,摆开一张张圆桌,成了元宵晚宴的场所。晚宴结束,场景再次转换,又成了乡村春晚的大舞台,灯粑赛颁奖就穿插在春晚的节目中。乡村春晚的节目有舞蹈、小品、歌曲,还有黄梅戏,看似下里巴人,却也像吃农家菜,让人赞不绝口。远远近近的乡亲和慕名而来的各路城里来的“神仙”看乡村春晚比看央视春晚有耐心,不到春晚结束都舍不得离开。夜深了,春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路上的车流也在渐渐减少。正月十五原本是个月圆之夜,却因为月亮也在随太阳流浪,让我无法舒展心情,但所有的微信朋友圈都刷爆了,我的年也在流浪的元夕热到了极致,尽管心里还在为没能陪父亲过元宵节而耿耿于怀。(文章来源于长江周刊)
每逢佳节倍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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