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 发表于 2020-7-6 14:40:11

难忘九八


难忘九八星湾
一九九八年,最牵动国人之心的莫过于水了。那年夏天,神州大地爆发大范围的洪灾。一时松花江告急,嫩江告急,长江告急!此时的江城九江,更因城西一处防洪堤的溃决与成功复堵,吸引着全国的目光。时任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在视察堵口现场的江船上,说了一句精辟的总结:“九江决口,震动全国;九江堵口,振奋全国!”(网络配图)那年夏天,鄱阳湖边的星子县,也一样逃脱不了洪水的肆虐。鄱阳湖“星子站”水位被誉为鄱阳湖的标志水位。每晚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结束后的《天气预报》牵动着国人的心。播报员口中“星子站”不断攀升的数据,使国人的心越揪越紧。从6月23日至9月25日多达90余天时间,洪水水位一直高居海拔21米以上。8月2日9时更飙升至22.52米的最高点。城南十里湖小岛落星墩上的石塔,仅露出顶部的两层塔檐尖。大灾之年,天有异象。1995年4月15日3:53,星子地震,震感明显。床架震动,屋内装饰橱玻璃晃动作响。1997年夏汛,随后涨秋水(十月怀胎水),冬水。接踵而来1998年的春汛。十里湖是鄱阳湖的一个大湖湾,本来是冬天必干的季节湖,县城来往蓼花镇可直接在湖滩草洲上行走。这个冬天却必须如夏天一样摆渡而过。此乃八旬老人所未见。1998年3月21日夜,星子普降冰雹。第二天地上皆白。二十年所未见。(网络配图)那年夏天,星子县沿湖圩堤,全部溃决或漫顶。浆潭联圩,浆潭老圩,寺下湖圩,龙溪坝圩,涂山圩,杭州圩,沙湖山圩,无一幸免。那年夏天,我在百里之外的沙湖山乡抗洪。陪伴一星期的是无际的浩渺湖水和突然间的疾风骤雨。7月27日3点40分,被高水位长时间浸泡的沙湖山圩终于从西北角决口,随即漫顶。28日一早,我奉令赶往沙湖山乡。带队的是刚提任局长4个月的石勇局长,还有刑侦大队长马永生,国保大队长朱平。我们4个人乘船到沙湖山圩,只见圩堤内白浪滔滔,不见往日的屋舍村庄。圩堤外更是一望无际的鄱阳湖。沙湖山圩堤犹如一圈细线浮在汪洋上面。堤内堤外的湖面与堤顶基本持平,堤内堤外的风浪交互拍打着堤坝。人走在堤坝上面,衣服都被溅起的湖水打湿了。(网络配图)圩堤上堆满了村民从圩堤内转移上来的房屋木料和生产生活用品。都是些“破家破伙”,一片惨象。堤坝上竖着一些水泥电线杆。很奇怪一些小蛇竟然能够攀附在上面。它们又不是壁虎?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估计也是被这大水吓着了,无处藏身,激发了潜能。刚到沙湖山,就遇见李平南乡长带几个村民找到柳国发县长乘坐的防洪指挥艇(水政或渔政船)上来。原来昨晚一名妇女被蛇咬了,急需送医。柳县长听闻情况,自己下船,让蛇咬妇女上船,赶快送星子县城医治。随行的宣传部陈述清副部长有着新闻的敏感,写了篇“县长让船送蛇咬村妇进城抢救”的稿子,登在《九江日报》头版。当夜我和村干部及武警11人,分两班在圩堤上开展巡逻。晚上的圩堤,危险的不在风浪,而是虫蛇。圩堤内外都是水,逃命的蛇虫、兔子都聚集在窄窄的一线圩堤上。头晚被蛇咬的村妇就是例子。我们就地取材,抽脱几根竹跳板上的篾条,权当开路工具。一路噼啪作响,打死了好几条蛇,还有一只野兔子。县武警中队通讯员是安徽宣城人,带着大舌头音喃着:“咱明天不吃萝卜,吃蛇,吃兔子。”白天乡政府食堂的萝卜,确实难咽。半夜下雨,我们巡毕回头。无处容身,我就蜷缩在左紫阳机帆船的舵位下。29日,有些村民由李乡长陪着,过来找柳县长反映:沙湖山圩堤破口后,圩堤内的屋舍被洪水冲垮,一些木材家具等被水飘散。不远的永修王家圩村民趁夜驾船过来捞走。石局长傍晚嘱咐我:“今晚你带武警和村干部巡圩”。晚上,我和武警中队长李其民带领战士上圩。巡至子夜,暴雨突至。我们身上都是单衣,并未穿雨具,堤上也没有遮蔽风雨之处,就这样淋着,硬扛着。惊涛骇浪中,借着雷电和手电的光,我们发现圩圳头上竟然有一个老婆婆,迎着风雨,撑着伞,木然地坐在一把靠背椅上。灾民可怜,无处藏身,其情其境,至今难忘。记得当时问了,老婆婆娘家是蓼花牌楼湾李家人,嫁到华林二房宋家。应该是1962年开垦沙湖山圩堤后随丈夫背井离乡来此。她家和圩堤内近五千人口,白手起家,辛苦创业三十多年。洪水一冲,一切归零。当兵的永远是最可爱的人。武警战士将风雨中的老婆婆背到沙湖山山上(湖中岛),找地安置稳妥。我们自己却无去处,只好一起来到乡政府会议室。会议室屋顶吊着几架电扇,是那种绿漆的大吊扇。屋内排放着一些老式的长木靠背椅。我们就那样全身湿透着,消磨天亮前三四个小时的时光。渐渐地疲劳涌上身,我侧身躺在窄窄的长靠背椅上睡着了。头上是刷刷作响的电扇,全身湿衣,侧着身又不能动。我以后左肩得了严重的肩周炎,严重时竟不能支撑下床。回想起来,就是得沙湖山的厚赐。8月2日,结束任务。我们搭乘货船撤回县城。走了一上午,四望皆是浩瀚的湖面。船上有灾民原籍是槽门朱家,经过新池沟子口时,船从老蚌湖乡政府处的“新开池口”进去。本来是开凿的峡谷沟道,也是一片开阔。湖水从安全湖、兜督湖一直倒灌进蓼花池。后来去蓼南工作,熟悉了那里的地理,蒲家桥村、桥头李家、和公塘街当时也是一片泽国。8月7日中午,在九江市主城区以西的八里湖经济技术开发区,滨江防洪堤四五号闸口之间的堤坝出现管涌。眨眼之间,防洪堤就被长江洪水撕开一个裂口。情急的吕明副市长组织抗洪民兵将堤坝上一辆跃进牌132型双排座卡车推入决口,欲图堵住缺口。哪曾想,卡车就像一叶扁舟,被冲去好远。八里湖新城区本就是解放后围垦八里湖后的平坦湖洲,地势又低,一日之内全部被淹。抽调九江抗洪的南京军区部队,迅速集结到八里湖区和主城区浔阳区交界的九龙街上,硬是用装土的蛇皮袋堆砌成一条长城。决口现场,咆哮的江水强过脱缰的野马。为降低决口流速,九江港监局长陈纪如强令长江航道中装满1600多吨煤炭的“煤驳甲21025”号驳船靠过来,横堵在50米宽的决口边。从河北石家庄驰援的北京军区27军(51002部队)工程兵团在决口用钢管扎架。3万军人肩扛手提乱石、沙袋回填决口。8月12日傍晚,堵口成功,被赞为“人间奇迹”(事后编书名)。(网络配图)
9月3日,我接到县局通知:明早赶往九江,有任务。第二天一早,局里挑选的30名警力集中。副局长吴坚宣布任务、纪律:“我们去九江接受中央首长‘接见’”。其时,关注那几天的电视新闻,我们心里已猜了个大概。但到底是哪个首长?心里还没有底。我们乘车进九江,从浔阳路一直向西。沿路看见一支支的部队列队向西开进。我们过了新桥头,经过“一支路”,到了水泥船厂。明显的看出居委会、公安局、解放军组成的三道保卫线。四五号闸口之间的城防堤插满红旗,兀自巍然。圩堤内的水塘、菜地,全被装土蛇皮袋平整成一个广场。一支支部队打着旗号陆续开进,整成方阵。有陆军,武警,海军,民兵。全九江公安民警大约300人,也整成了一个方阵。我们站了一上午,堤上一个上将训话。教练我们喊“同志们—好——。” “首!长!好!”“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11时后,一长列戴着红袖箍的解放军纠察兵开进,上堤。队伍朝前走,后面的依次间隔精准站位。那仪仗,那气势!真不愧英武之师。11时40分,江泽民总书记在视察昌九高速公路边的永修县立新圩,九江市体育馆抗洪解放军营地,月亮湾居委会,九江六中后,终于来到了四五号闸口。他先上堤巡视了堤外长江。11时50分,江泽民在温家宝、曾庆红、舒惠国等领导的簇拥下走下堤,面向我们这个约六千人的大军,讲话。当时天下着小雨,军容严整的军人们却全都脱下了雨衣,整齐肃立,令人动容。也许,江主席也被长江堵口这“人间奇迹”感动着。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同志们—辛苦了—”。而且是接连说了两句。下面万人齐呼“为—人民—服务!”山呼海应,响彻天空。所有的辛劳,所有的血汗,都在那气势,那场面里,融化了。


美素 发表于 2020-7-6 15:10:25

其实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知道的就是知道那年发洪水了{:11_476:}{:11_476:}{:11_476:}然后再来一首,来吧,来吧,相约1998

蚂蚁 发表于 2020-7-6 22:24:45

1998年洪水记忆深刻。中国太强大了,战胜一切困难。

踏雪寻梅 发表于 2020-7-12 22:55:15

      一九九八年防洪足足有百余天哦!!!:call:
      当时,我在防洪抗旱指挥部负责运输调度,输送物资与人员,前后历时百余天。      也在那吃住了百余天。

      当时每天都有记录,遗憾的是没有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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