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之谜
“黎山”之谜景玉川 记忆中,家乡人都称庐山为“黎山”。我出生在庐山南麓,小时候只知“黎山”(音),不知庐山。“黎山”一词似乎使用频率颇高。如偷懒不愿干某件事,父母便会斥责:“这有什么累?又不是要你爬黎山!”另外还有“黎山老母”之类的传说……几十年过去了,至今我也不知道为何叫“黎山”?稍大些,知道山北人也称庐山为“黎山”。至少在100多年前,当地人就这么称呼庐山。英国人李德立在他的《牯岭的故事》里,记载了“黎山”这一称呼。李德立是第一个在庐山搞房地产开发,赚得盆满钵满的外国人。1899年4月,他应教会同行之邀,在扬州介绍他强占牯牛岭成功的经过,颇有点得意洋洋。随后李德立将讲话整理成文,取名《牯岭记事》于当年出版。这本薄薄的英文版小册子一直无人译成汉文,直到1932年吴宗慈修《庐山志》,他才请精通英文的好友文南斗将这本小册子译成汉文,文南斗将书名改为《牯岭开辟记》。半个多世纪后的1996年,庐山建筑学会主编《庐山风景艺术建筑》(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作为附录,将《牯岭开辟记》收入书中。2016年,慕星、慕德华父女编著的《牯岭创始人李德立的故事》(江西教育出版社出版),也收了这篇文章,只是译文稍有不同。慕氏将李德立书名译为《牯岭的故事》,书中一节题目为“当地繁荣”,文南斗则译作“居民的繁盛”(第228页)。 慕氏书中“当地繁荣”一节写道:“骊山(译者注:过去山脚下周边的人称庐山为骊山)现在再也不是一个仅有野兽出没的地方,而是一个能带来利润的地方”(第71页)。文氏译文中,则没有“骊山”二字,也没括号里那条“译者注”。可能文南斗不是庐山人,不解“骊山”为何意,索性删除这两个字,换成了“庐山”。李德立书中的“骊山”二字肯定是音译,汉语拚音应是“lí”,相关同音的汉字众多,猜测可能与庐山联得上的有:“骊”、“梨”、“黎”、“蠡”……查找资料,这几个字的意思分别是:“骊”意为纯黑色的马或黑色的龙,慕氏书可能参照唐代杨贵妃的西安骊山温泉而译成此名;“梨”意为乔木或灌木;“黎”意为众多;“蠡”为形似瓠瓢的容器,而鄱阳湖也叫彭蠡湖,山名是否由此而来……从字义上看,这几个同音字似乎与庐山都难有说得过去的联系。“黎山”等词应是当地人的口头语。因为作为书面语,庐山之名早就见于史书,如《庐山志》、《南康府志》、《九江府志》、《星子县志》。最早司马迁在其《史记》中就说:“余南登庐山,观禹疏九江”。庐山后来也有很多名称,如“敷浅原”、“南障山”、“天子都”、“天子鄣”、“辅山”、“匡山”、“康山”、“匡庐山”等。这些称号见于史志,解说均有所本,唯独“黎山”一名,既不见于史志,又无文字解说其来由。曾有人说“黎”与“庐”古是同音字。我不懂音韵学,便请教精于这方面知识的朋友。朋友经过一番认真查考研究,她回复我道:“景兄,请教了专家,也查了一些韵书:从王力《汉语音义表》上古韵母看,这两个字,并非同一韵部,‘庐’属于‘鱼部’,‘黎’属于‘脂部’,二者相差较大,无法证明二字古音相同。据你所说,‘庐’字书面读法与口语不同,估计还是语言学家说的‘俗白两读’现象吧——我整理过一份厦门学者的吟诵采录,他就特别说到吟诵时,有一些字词并非按照方音读,而是接近于共同语‘白话’读音”。对朋友的解释,我仍然有些迷糊,难以释疑。不但环庐山的百姓都称庐山为“黎山”,连居住在长江以北的人,也称其为“黎山”。书法家夏勋南先生是江北黄梅县人,他告诉我:小时候他家乡人都称庐山为“黎山”,这“黎山”之名应当是有来由的,可惜我们不得而知。无论山南星子方言,还是山北九江方言,“庐”与“黎”(骊)发音均不同,地处江北的黄梅,这二字的发音则更有所不同。千年“黎山”称谓之谜,不知何人能解得开?除了山名,还有庐山的水名,由于当地人口头语与书面语有所不同,因而不免让人产生误解,瀑布就是一例。庐山瀑布众多,“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每当大雨之后,庐山(尤其山南)便遍山瀑布流泉。星子山里人习惯称这些瀑布为马尾水,因为远看,瀑布都像飘动的马尾巴。可惜外地游人不知这一点,诗人词客还会将某处瀑布名为“马尾瀑布”,甚至被刊入史、志,引来后人的迷惑与争执。
随着大众文化水平的提高和普通话的推广,庐山一带称呼“黎山”与“马尾水”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地名往往附载着历史文化的密码,作为庐山曾经存在过的山名水名,文史爱好者也许还是应该了解。庐山像一座巨大的文化档案馆,其间有不少档案件无法解密,“黎山”之名就是其中之一。可有方家愿不吝赐教?
骊山,山西有座山一样的名字,相传秦国时期的历史有渊源… 以后的人都不知道黎山是什么了 学习了 学习了 知道了 景玉川老师普及关于庐山的知识 学习了 黎山就是庐山 好有文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