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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一论书法风格(四)
书法首次第一个艺术意义,是画,从天地日月、山川河流,到草、木、鸟、兽、虫、鱼,依样画出即字。而画字的最高境界是物像动态的描绘,通过笔画与笔画字与字之间的动势和静势轻重、精细、力量对比抽象的造型让人迅速联想到一片山水、一隅风云、一片诗页的世界中去,所以抽象是艺术存在的根本,书画的这个画字是绘与写的结合,绘是一种形式,写是一种状态。我们看到古人的书法,单以怀素《自叙帖》为例,被视为奔蛇走虺,骤雨旋风;更有视为画品的,说是“初疑轻烟淡古松,又似山开万仞峰”,“寒猿饮水撼枯藤,壮士拔山伸劲铁”,真是美之至也。同时美之至不是以一种形式出现,在于作者善于从生活中去发现,从作品内表现,可以从唐诗宋词中悟到,也可以行万里路找到,只有亲身体验,拔动那诗者的灵魂,才能捕捉到那大美之象。明白了从作品中,从自然中寻找至美的因素就明白了字是写与画同时作用于心灵的结果。这一点是提高审美眼界的法宝。
那么书法风格的形成和作人有关系吗,书法的风格应该说和个人的气质类型有关,但高尚的书法真是要作人为先,人的性格类型是区分书法风格的决定因素,做人境界的高境又影响到个人气质类型,鲁公之书雄壮中求险,羲之示精绝美逸,怀素求飞笔圆转,峰回路转,王铎求山水尽生,可听泉水,因自然之像有万美,故风格参差可各取所偏。从体势上分析,风格相异,隶楷行草,从气势上分析更是包罗万像,所以性格刚强者劲健挺拗,坚质豪气,一派高风亮节,如岳飞之书,文天祥之字。而一派奴人之心者,只有奴字,站不起来。
僧人诗、字,充满了佛气,理之固然,个人生活修炼自然心灵流露而成己书之气质也。书贵有个人情怀,而各人情怀贵有诗书情致,洞达胸怀。个人的思想、行径,变化极复杂,所以临同一书会得个千百个脸孔来也。从人的气质类型来说,性格温和的人用笔情性使缓,但皆清晰,野逸多者则时有奇殊,然多常人不理之笔,而寻规者专描古人点画,规正极像,却终生不得离其原步也。固踏实脚步者需汲收野逸以破死水,变化丰富者需追求情趣横生,充分展现才气,而不可苦研死楷也,各人性情不同,字之情性亦不同,因才施教,充分展其所长,避其所短是理也。书与作人也有相当,书小气者处处心机,气大气者,则一笔横扫。世上绝无又精致细腻,又气象吞蛇之事也。所以作一书需要入情入境,先静心归属此物像,然后运力导气,或作小姿秀丽之书,或作气吞山河之字,或作秀木并排之状,或作跌拓起伏之书,或如山水曲直有琴,或如飞天奔月之韵。作各书应会其文之要旨,如此来摆布参差大小轻重使转,同一字因表达意像不同,笔法字形皆不同耳,此法亦合王书思想。
书法是诉诸心灵的艺术,太注重细节会流于琐碎,太迷恋理性会束缚灵性。书法是自由的,飞翔的,形而上的。我们追求的是灵性释放,激情四射的“大自由”境界,希翼的是摒弃功利,解脱缰锁的“大人格”艺术。
书法艺术注重实践,只有在朝夕不辍的操觚弄翰中,才能逐步体会到它的美好,触摸到它的精微深奥,从而逼近它的本质核心。它犹如登山,一步步往上举去,每达至一个高度,便会领略到不同的风景。途中,似觉没有路了,多方搜寻,峰回岭转,豁然开朗,又趟出新的道来。看着已登顶了,平川沃野,远山近岫,尽收眼底,自我感觉已看到了风景的全部,于是志得意满,洋洋乎陶醉于欣赏无限风光的成功喜悦中,可蓦然回首,却发现更高的峰峦还在身后,那“一览众山小”的绝顶离自己还远着呢。于是,收起狂心,整顿衣履,准备作再一次的奋力登举。
任何习书者都应是这样的登山者。
草书最妙决在哪里?在《草书秋兴八首》中,只有保持着同以往一样的习惯,注重点画及字形的连贯呼应,行笔虽然迅疾,但笔锋始终在控制之中,墨足时不觉浮滑虚涨;墨枯时仍能聚拢不散,其中的提按、疾徐、轻重等动作灵活而微妙。其结字虽以端正为主,但每每利用重心的摆动来破除平板,再以正敧、聚散、大小、长扁等字形姿态的差别穿插其间,从而造成取势的变化。章法气韻是草书创作中事关成败的重要环节,《草书秋兴八首》除了整体效果的统一外,在每一页的安排上也颇具匠心:或字密行紧,从容不迫;或错落参差,虚实相映;更有三四字即占一纸,纵横开合,顾盼生情,遂使每一单元皆能自成一局,曲尽其妙,而当这一切都是在一气呵成的挥洒中瞬间完成时,便更显作者的功力与激情。
是的,当我们援笔蘸墨,在洁白的宣纸上拉出那根最原始、最纯粹、最简单的线时,白中便有了黑,黑外有了白;无产生了有,一分出了二;于是有了上下,有了左右,有了内外。上、左、外是阳,下、右、内是阴,相生相发,相克相成。其时,笔在手上,心在律动,情在起伏,线在前进,顺与逆、流与驻、润与燥、疾与涩、直与旋、相与背,界出空间,留住时间,无声的纸上凝固了乐音,鲜活的灵魂摄下了印迹。这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太极生二仪,二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由简单到复杂,由一画生万画,小小纸上录下一段世情,也映照出一个世界。
往时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悲、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今闲之于草书,有旭之心哉。不得其心而逐其迹,未见其旭也。为旭有道,利害必明,无遗锱铢,情炎之中,利欲斗进,有得有丧,勃然不释,然后一决于书,而后旭可几也。(《送高闲上人序》韩愈)
常言道,“书为心画”,“字如其人”。书法是书法家抒情达意的特殊语言。如同作家之文,诗人之诗,歌者之声。因此,有独立性、创造精神的人,其书往往风格独具;依赖性强、唯唯喏喏的人,其书往往依傍门户、缺乏个性。性情豪爽英迈之人,其书往往气度恢宏;感情缠绵悱恻之夫,其书往往柔媚有余,劲健不足。志行高洁者,其书往往清气飘洒;格调低下者,其书往往俗气横流。心情恬淡者,其书往往气静端庄、淡泊旷达;追名逐利者,其书往往张牙舞爪、哗而取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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