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位回沙湖山工作的兄弟

朱益民

  这个暑假，特别想你。去年暑假，在这个小城，每个傍晚我都等着你的电话，打篮球去。
  可是你回到了沙湖山。人活了半辈子，仍然要回去，或许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来去沙湖山的路，只要走过的人，谁都有苦水可吐。你看那个晚上，在小城忙完你孩子的事，你是在酒后在雨中一辆摩托带着两个儿子回去的。在马颈三组那里还是摔了一跤，胸口一直在疼，呼吸困难走路都困难。我怎么去安慰你呢？都是男儿，都很刚强，我相信。
  不过让我还是说说我曾经的遭遇吧。多少陌生的屋檐，有我们避雨的身影；泥泞路上，妻子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下了摩托，朝前走去，我跨过一个小水沟，人和车都过去了，一只皮鞋却陷在背后的泥泞中；雪天，我们骑着骑着，不得不在一个镇上停下来，妻子去超市给我买一双袜子来换，我们必须在路边一个小店喝一碗热汤再赶路；我们怎么稀里糊涂地就上了那个渔船呢，渔民的开船技术我们一点都不了解，天昏地暗，风雨交加，我闭着眼在船舱里一动不敢动，心想：人生末日来临不可怕，可怕的是叫自己亲眼看见；······
  眼前是家乡这么一片亲切的湖面，我读到我们千年前的老乡陶渊明的诗句，倍感人生况味-----江山岂不险，归子念前途。而我又在恍惚中把它念成了：江湖岂不险，归子念前途。
  活了半辈子，又回到体制内，是喜是悲，只有自己知道。我也吃过回头草，一般人是同情看待我们的。在默默积蓄能量，在不被理解里坚持，尽管不容易，但至少很悲壮。我向来把悲壮看作一种美。不是好马一匹，但至少我们渴望成为一匹好马。
  听着你忍着疼痛，还要奔赴公家的事，我又想起陶渊明的诗：自古叹行役，我今始知之。
  在江湖上是不好混的。不过不要牢骚，“我从不怨天尤人，那有损尊严。”尽力做好尘世中的琐事，又最大限度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简言之，对社会负责对自己负责。那应该是我们共同面对的人生课题，也是我们最大的梦想之一！
  我们都记得加油，兄弟！

张秋林_gCiVS

写的太好了，益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