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径副刊文学作品6

我是司花

花径副刊文学作品6

散文苑

娘的生日

◆ 徐 峰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经意间，韶华已逝，青春不在，许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汗颜无地。2016年国庆节那天，大妹、二妹特意从外地赶来，动员全家提前给娘做个70岁的生日。我们决定到饭店订餐，想让老娘好好享受一下被伺候的感觉。往日里，大家庭20多口人只要聚在一块，里里外外全是娘忙活不停，即便逢年过节她也没安心吃过一顿饭。

不巧那天正逢九月初一，是娘的“斋戒日”，娘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大哥交代为娘准备两个斋菜，我很不是滋味。记忆中娘是从来不做生日的，但是把自己孩子的生日一个个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每逢我们做生日的那天，娘就早早地煮上一个带壳的鸡蛋，说吃了鸡蛋，这一年就会“骨碌碌”过去，无病无灾，顺顺利利。可是轮到自己的生日，从来都是悄无声息。今天娘难得做个生日，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块为她庆贺一下，竟吃不到一个荤腥，真的很无语。但这丝毫没影响到娘的心情，看着大家吃得热热闹闹的，她特别高兴。娘在一口口的蛋糕中品味甜蜜，在一声声的祝福中感受亲情，她陶醉着……

古语讲：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母子相依相偎，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娘生性善良、质朴，又有几分倔强，是一个最不经事的人，遇到一点事就无法冷静，所以小时候，我没少挨过骂，换言之，我是在骂声中成长的。依稀记得，约摸十岁左右的一个冬天，隔河的邻乡放电影，这在那个年头简直是孩子们欢呼雀跃的事，我每次都不会错过。娘反复交代我要随从叔叔一起渡船过河，我却独断专行走小径去赶早班船，不料被一只疯狗盯上了，把我摁倒在地，一顿狂咬，不仅棉袄咬烂了，左肩上还流下了两道血淋淋的狗齿印。我哭着回家，电影自然没看成，反倒遭娘一阵狠狠地毒骂。那个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多余的人。在骂与哭声中我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发现家里特别安静，自己已然在暖暖的被窝中待着，全身衣服换了，伤口也被绷带紧紧地包扎着。平常这个点娘应该是在做家务的，我侧身起床，找了几间屋子，没有发现娘的形迹，这时，一种莫名的无助和孤独感油然而生。走近灶台，我揭开锅盖，没想到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备好，地上的菜盆里还有几块冒着热气的米豆腐。吃完早饭，我搬出小桌凳坐在门口温暖和煦的阳光下，做起我的作业来。一会儿，随着猪栏里的几声猪叫，我应声而望，发现娘挑着一副空担从晨曦中走来，透过万道霞光，此刻间觉得娘的形象是那么的坚毅和高大，在我眼前不停地闪烁。放下手中的作业，我早已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一个箭步上去找娘框里的东西，除了一盒我爱吃的海参饼，我还发现几大盒药，这时娘推开我的手，把几盒药拿了出来，放在饭桌上，说：“医生公公马上过来跟你打针，你先看书，不要乱跑。”“打针？”我惊讶地问，“这点小伤用得着吗？”“这是狂犬疫苗，凡被狗咬了，必须得打这种药，否则会得狂犬病的，这不，前几天，隔壁村的一个小孩被狗咬后就因为没打这疫苗得病死了。”我简直吓昏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娘板着脸严厉地说：“这种药可是花了我几担米豆腐的钱啊。”话语中又似乎非常地心疼。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娘折腾一宿做米豆腐卖钱就为给我买药。是啊，曾几何时，只要家里急用钱的时候，娘总是做米豆腐卖，以缓解家里的燃眉之急。记得这药当时既稀少又昂贵，我打了一个多月，肚皮几乎打成了筛子，到了晚上娘用热毛巾帮我敷着，并不时地鼓励我坚持打完。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娘的悉心呵护和严加管教，可以说没有我的今天。

这些年来，我虽然一直在自己工作岗位上，非常努力地工作着，可是能够让娘欣慰的事并不是很多，陪伴娘的时间似乎也越来越少。2008年父亲去世后，我们兄弟把娘接到了县城大哥家住，起初状况并不是很好，老人家有诸多的不便，经常看到她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一则想起已故的老父亲，二则想老家左邻右舍的乡亲们，这一切我们做子女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后来遇上鄱湖工程改造，老家的房屋要拆迁，我们兄弟商量，决定跟娘在新宅基地上盖栋小房子，这样一来，娘可以自由穿梭在城乡两地，让她尽快走出阴影，忘掉那些伤心的往事。

每逢传统佳节，娘喜欢动员我们到老家去过，感受那种浓烈的乡村节日氛围。有时在高兴之余，只要我接到电话，娘总是催促着我；“赶快走，赶快走，别耽误你的正事。”留下的残局都是娘亲手打扫。于是“有事”，“正忙着呢”，便成了我一次次推辞回家的借口。

老实说，打心里不想让已经为我操劳一辈子的老娘再为自己的一些生活琐事而操心，然而往往又事与愿违。有一天陪她拉家常，不小心露出两只穿在脚上的破袜子，没想到被细心的娘发现了，老人家开始叨咕着：“孩子呀，你是忙还是不舍得花钱，怎么穿两只不一样的破袜子？”我不知所措，原来袜子不仅破了，而且两只都不一样。为了化解尴尬，我故意掩饰道：“不是您老从小教我艰苦朴素吗？”娘笑着摇了摇头。事隔时日，再去看望娘时，没想到老人家拽着我的手把两双崭新的袜子硬塞给我，“崽啊，你大小也是一个干部，穿着上尽可能要体面些，娘跟你买了两双袜子，来试试跟脚不？”接着娘把我摁在床边坐下。顷刻间，我哽咽了，一股暖流从头到脚直往下窜，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被人照顾的年代。原来在父母眼里，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接过这两双袜子，即使攥在手上，也没多大分量，却有如铅一般沉重，拽得我好生心疼：娘啊，你真是太操心了，平日省吃俭用，自己不舍得乱花一分钱，却时时处处把儿女们放在自己的生命中！然而，我懂得“恭敬不如从命”的道理，娘的这份心意，与其拒绝，不如怀着感恩的心接受，走好人生的下一步。

俗话说：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而今，娘年龄大了，已届古稀，这以后的每个生日，我们兄妹说好了，要全当重要的节日来庆贺，她的每一次召唤，我们做儿女的一定要当“圣旨”来看待。忙碌是现实生活的一个真实的理由，但无论如何，陪伴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因此，做儿女的应该抽空多陪陪自己的亲人，尤其自己健在的父母。娘没有缺席我们的成长，我们决不要错过陪她终老。

云天开满栀子花

◆ 邹时福

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身体大不如前。母亲恋故土，离不开老家的一草一木，也放不下那里的一猫一狗。因此，我常在周末或重要节日回老家看望母亲。

端午节到了，我买了一些母亲爱吃的水果。二姐和外甥女同我一道去乡下陪母亲过节。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远远地看见母亲正候在门口。车刚停稳，母亲立刻过来帮我开车门，在母亲眼里我永远是孩子。是的，母爱如水，有母亲才有家，母亲永远是爱的港湾。每次母亲都会埋怨我不该为她买东西，不该为她乱花钱。“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千千万万遍默念着，我深感惭愧，以前为母亲付出得太少了，以后我一定要加倍地孝顺母亲。

一踏进门槛，一股熟悉的花香向我袭来，我惊喜万分，山上的野栀子花开了。母亲一生最爱栀子花，每年山上开满栀子花，母亲都要采些栀子花摆放在房间里，清香满屋，美丽温馨。母亲会意了我的神情，笑着说：“知道你回来过节，昨天我在山路边采了几朵栀子花。栀子花前前后后开了半个月了，树上有些花已经泛黄。你再不来，怕闻不到花香了。”外甥女嚷了起来，“外婆，花好香好漂亮，在哪里摘的？我要去摘。”母亲连说好，便兴致勃勃地领着可爱的外甥女出门朝村边的山路走去。

母亲喜欢花，这或许是所有女人的天性。春天里，桃花、梨花、油菜花……百花盛开，争奇斗艳。母亲是喜欢春天的，但是我肯定母亲更爱夏天。每当夏天，栀子花开，香满云天，母亲就会焕发出无比的热情。母亲独独喜欢栀子花，我想是有缘故的。母亲曾多次说过栀子花是外婆（外婆去世的早，我没有见过。）最喜欢的花，说不定栀子花是母爱的传承和接力呢？小时候，母亲总特意为我的房间摆上一束栀子花。闻着花香，沁人心脾，精神轻松愉悦，学习也不累了。栀子花如母亲花，纯洁无瑕，永恒而温暖，陪伴我度过了纯真的少年时光。

在城里，闲时漫步休闲广场，或者信步植物公园。常常能闻到见到人工栽种的栀子花，叶茂花肥，花瓣重生，雍容华贵，其香气令人陶醉。可是这些美化环境的栀子花大多是赏花栀子，有花无果。我虽然喜欢它，但我更眷恋老家的野生栀子花。

老家是丘陵，多山地。野山栀子花是天然植物，散布其间，树枝清瘦，花多为单瓣，芳香独特，清心醉人。花期较长，花谢结果。深秋时分，枝叶间金黄的椭圆形果子若隐若现，是老家秋天一道亮丽的风景。母亲摘回晒干保存，备作药用。而我摘了当彩笔，在纸上、墙上、地上涂鸦，似像非像的飞禽走兽、奇花异草琳琅满目，异彩纷呈，我的衣服免不了染上了无法磨灭的印迹。长大后方才明白，我国古代人还拿栀子果做黄色的染料。栀子果应用广泛，传统药用价值很高，许多病症都可以妙用。记得有一次牙疼，我呼天喊地。母亲用栀子果煮鸭蛋给我吃，我虽疼犹喜，想不到一生病就有好吃的。当我夹起蛋送到嘴里，还没有吃进去就吐了出来，奇苦无比。母亲见状，连哄带劝，最后赏了好大一块冰糖，我才咬紧牙关，囫囵吞枣地咽下去了。果不其然，第二天牙就好了。栀子果是一剂苦口良药，是母亲解除儿女一些常见病的法宝。难怪母亲对栀子花情有独钟，一生喜不自胜。

天真烂漫的外甥女捧着栀子花欣喜若狂，欢呼着向我奔来。我看见母亲瘦骨嶙峋的身影，佝偻着背，像一弯残月蹒跚地向前移动。我心绞痛，我的眼泪来了。我听见了山风，看见了山边那棵瘦削的栀子树，母亲一如那枝头日渐枯黄的栀子花，悄无声息，在芬芳里一点一点凋零，在云天中一片一片飘落。我快步朝母亲走去，太阳的光芒在我身后留下了清晰而落寞的影子。

陪母亲聊天是快乐的，可以倾听母亲的心声。我和二姐给母亲讲了许多外面的故事。母亲听了格外兴奋，容光焕发。当触及到父亲时，母亲又黯然神伤，我知道母亲又想念父亲了。我赶紧转换话题，母亲才逐渐从迷雾中挣脱出来。母亲患有严重的骨质疏松症，骨头易折，母亲常常承受着巨大的疼痛。医生说骨质疏松症患者除了加强营养，多喝鲜牛奶，多晒太阳，多补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老年人靠调养，没有治愈的几率，最多稍稍缓解一些疼痛。即便如此，我依然不断宽慰母亲，叮嘱母亲要有信心，坚持医生的治疗方案，身体机能一定能够迅速向好发展。母亲不停地点头，我多么希望有一天奇迹真的会在母亲身上出现。

一天的时光匆匆而过，又到了与母亲告别的时候了。母亲塞给我和二姐一包粽子和鸡蛋，这是母亲多年的习惯。云天开满栀子花，天下母亲一颗心。握过母亲干瘪的手，我的眼泪又来了。暮色中，我仿佛看见母亲头顶着一片白云在风中寂寞地飘摇，又仿佛看见母亲手捧着一束洁白的栀子花在吃力地朝我挥舞……

土砖屋

◆ 王本春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农村，农民最大的事也是最难的事，就是做房屋。一个农民父亲，特别是我的父亲，一个文化农民，他认为自己最大最庄严的责任就是给儿子盖几间房屋，然后帮助娶回儿媳妇；给女儿准备一些嫁妆，让女儿满面风光地出嫁。因为房子在当时一个村落的一个农民家庭里，是有脸面的标志和象征。说得明白点，也是儿子具备理想婚姻的基础和条件。于是我的父亲倾其全身心精力，竭尽所能，要有屋，让家人安身立命；要有屋，让儿子娶上媳妇。

1968年，我父亲做的第一间屋是土砖茅草屋，大约30平方米。父亲起早摸黑，在家门口的泥田里，用木鞭榔头，鞭打自制土砖。先在泥田里选一块黏性土较好的地块，将上面的杂草和稻根除尽拔掉，用木鞭榔头，举过头顶，一遍一遍地鞭平夯实。按照三六九的尺寸，在上面像画格子一样，横竖拉线并切开。然后用一种特别的土砖锹，由母亲和姐姐用肩膀挽着绳子在前面牵拉，父亲在后面掌扶土砖锹，一块一块地铲起来并翻转。等到土砖晒干了，我和姐姐一道用土篼挑回家，姐姐一担挑四块，我一担挑两块。

茅草是母亲和姐姐在野外的田埂地坝上割来的。土砖砌墙，茅草当瓦，一间屋就成了。土砖屋的建成是父亲的杰作，全家人开心满足。厨房兼住房，漫漫长夜，悠悠岁月里，为我们遮风挡雨。那满满皱纹的墙，却是我们温暖的睡窝，幸福的寄托。

到了1969年，父亲在土砖屋前面做了一栋正屋，农村又叫三间屋。做这间屋，父亲可是吃尽了苦头。母亲后来告诉我，当时手上只有三十四块钱，所有的砖木材料都是捡旧收旧积累起来的。墙脚石和青砖是父亲到三里开外的王金嘴大屋那边废基里挖来的，这个废基是我的祖父的老屋基，由于涨大水，房屋被淹倒了，搬走后遗留下来的。父亲天刚亮就出门，一天干到晚，整个一栋房子的砖石全部是旧屋废基里挖出来的。然后用船从水上一船一桨的摇运到堰边上。上船下船，搬上挑下，全是父亲一个人干。

做屋上梁的那个晚上，父亲没放爆竹，也没摆酒席。择了个良辰吉日，木工王林仂大伯把屋梁给安上了。

这栋房子做起来后，我家的居住条件大为改善。小弟弟是在这栋房子里出生的。母亲后来告诉我，父亲有一次开心地说过，以后儿子结婚有房子了，我俩可以搬到土砖屋去住。其实，父亲心里是亮堂堂的，就是为了儿女，他会不懈地努力拼搏。

1975年，父亲被当时的公社采石厂招去做采购员，推销石头。由于父亲工作出色，收入也算可以。1976年，父亲在这栋房子的右边新开出一块地盘，又做了一栋三间屋，全是新杉木，青砖瓦片，是前面那栋房子不能比的。

我就是在这栋房子里结婚办喜酒的。我的父亲，实现了要让儿子有房成婚的心愿。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老屋还在，可我的父亲走了十多年。物是人非，每每下乡，站在老屋门前，湿眼朦胧地寻找父亲的身影。

老屋在，父亲在。

古韵亭

广东惠州巽寮湾印象

◆段兴朝

海阔楼高气势雄，巽寮湾浸艳阳中。

银滩百里硅沙靓，碧浪千帆渔号宏。

似织游人身影密，应时花卉玉枝琼。

天然景色浑如画，到此休闲万虑空。

观日出

◆陈思明

红霞燃起一轮出，冲破重山天地开。

紫气腾升掀夜幕，浮云散落化尘埃。

九州尽染初升日，百姓欣登展望台。

极目高楼人已醉，诗潮滚滚梦中来。

过颐和园

◆周泽安

宫殿排云景色奇，白银耗尽扩清漪。

一人庆有苍天怨，万寿疆无赤县悲。

极欲穷奢都了了，儿皇丑妇各非非。

江山再造新风物，来看花堤接翠微。

新诗眼

花开见佛(外二首)

◆ 许登彦

我相信，每一朵花蕊里面

都有一座经幡拂动的庙宇

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

端坐于莲花宝座之上

双手合十，我听见

诵经声悠扬，洞穿古今

花香阵阵，轻抚

我沉睡的每一条神经

草木一岁一枯荣

这是属于它们的宿命

而所有的花朵，此刻

拥有一颗修行的心

渴望与前世今生的佛相遇

辗转于尘世，信念的灯盏被反复擦亮

诸如青春、希冀、苦难和泪水

在闭关修炼，只为了吐露最后的芬芳

花开时刻，我遇见自己幸福的神

生命万物得道成仙

正一路赶往天堂

身体里的陶罐

它由光阴的骨肉烧制而成

隐形的陶罐，暗语密布

盛满了悲与欣

苦难、泪水和亮光

其实在每一个人的身体里

都有一个这样夜夜喊疼的陶罐

它与身俱来居住于斯，时刻伴随着

我们的肉体和精神一起成长

就像长在身后的影子，不离不弃

这些年，时间和生活的小锤子

日复一日，不断地敲打着

身体里这只试图出逃的陶罐

伤口层层累积，以至于陶壁上面

出现了许多细碎的小裂纹

就像盖满尘埃的蚯蚓，眼神灰暗

在时间的缝隙里四处游走

它们爬过的痕迹

结满了蛛网般的沉疴

我看到了一些人,他们忧伤

或者哭泣，身体里的

陶罐已支离破碎

沉默而安静的陶罐，不动声色

一直潜伏在我们的身体里

它各个击破，寻找突破口

譬如眼角的鱼尾纹，额头上的皱纹

与陶壁上面的裂纹何其相似

越来越多的碎片，深深地扎在心里

成为我们一生拔也拔不掉的刺

尖锐而疼痛

未 来

一个不可捉摸的字眼

披着形而上的斗篷

在我们的身体里恒久飞翔

卜辞闪烁，星星之火

总是照亮一些明亮

或者黝黯的眼睛

它是风，是水

吹拂或者流泻千里

暗夜里漂浮的花朵，深藏玄机

命运的两扇门紧紧关闭

而手握钥匙的人

在时间堆积的灰烬里，四处游走

未知，多么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岩石

鞭子在抽打，裂纹呈放射状散开

而居于圆心的一束光，来自内心

嫁给远方（外一首）

◆谢彩英

揣一捧故乡泥土的芬芳

嫁向诗意的远方

嫁给城市的灯火与月光

嫁给尘世的踉跄和忧伤

一只橙色樟木箱

一个枣色皮挎包

一张单人青草席

一床白底蓝格子床单

桔色织锦锻被面

一把钩柄白底花雨伞

这就是我的嫁妆

嫁给我的江大的全部嫁妆

还有母亲牵手送别的暖

父亲笑眯的目光，一道又一道

穿透流年的苍凉……

春 梦

清晨，一个暮春的梦

被哭泣惊醒

梦里有你，落花一样的承诺

窗外，是一些过境的鸟鸣

打开微信，像拉开一帘风雨

一只又一只斜飞的燕子

又穿梭烟雨

一遍又一遍，为筑梦衔泥

（文章来源于长江周刊）

莫须有

又到了栀子花开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