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呼唤
■ 王一华
我们凭借母亲的呼唤、祷告和守候来感受她。
五一回老家,见到了母亲。
这是我生完孩子后第一次见到母亲,这次相见,源于母亲的呼唤。
生完孩子,依照乡俗,满月需要在老家办酒接外婆,这本应该是我们主动发起邀请外婆的,但孩子太小,寒假回老家太冷,暑假回去又太热,两年多,一直没敢带他回老家办酒,心里有愧。
母亲在电话那头说,五一,天气好,不冷不热,回来吧。我在电话这头说,五一只有四天假,回去了呆不了几天。母亲说,来一天都行,我觉察到了她的,急迫和不安,急于见到我们又焦虑于我们的犹豫不决。
最后,我们回家了。一见面,母亲就说生孩子坐月子都没照顾到我,背累驼了,我说母亲更老了。母亲没什么文化,只读了两年书。她与我们的互通,全凭声音和血肉之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互通的媒介终将远去,我们不愿意接受这样消逝的命运,父亲建议我们几个照相留念。摄影师拍了八张照片供我们择选。母亲在每张照片中都很慈祥,显示了她的本色,我们选择了镀金的相框,价格480元,母亲说太贵不要装裱了,我执意要装裱。相片是与身体最近,与过去最亲的东西,以后,这个相框会因有了我们,在家庭中弥足珍贵。
五月四日下午我们就要上火车了。三点多时,我陪着孩子休息,心里记挂着衣物还没收拾好,但三点半起来时,发现衣物早就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旅行箱旁边的沙发上。母亲总在用心营造的平常中让我们去察觉爱的自由和爱的细润绵密。
分别时,母亲佝偻着站在大门前说,你这一走,又不知何时回来了,来时盼望见到你们,转眼你们就要走了,哽咽中多有不舍。爱人赶紧关上了大门,那一刻,我想起了在外地安家的辛酸和对母亲的愧疚,眼泪流下来了……
晚上九点一刻,我刚到家,放下旅行箱,妈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到家了吗?”“到了。你怎么这么及时?我刚放下箱子,您就电话来了。”“我要根据你的时间来祷告,讨一路平安呀。”母亲就是用这种方式与“我们同在”,一路相伴。
母亲的身躯已经老了,但她的成熟、宽厚与独自面对时空的勇气给予了我们许多温暖。
(文章来源于长江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