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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夕阳无限好 于 2015-3-24 12:11 编辑
【那些年的那些事】续集 【苦辣酸甜的人生】
这一天是不快活的。光在蹙额的云下，如一个被责打的儿童，灰白的脸上留着泪痕； 风又号叫着，像一个受伤的世界的哭声。但是我知道，我正跋涉着去会我的朋友。 ——泰戈尔
二、 石狮之行 春节前我给石狮的一位朋友，他是我曾经的难友，去信说明我目前的处境以及想办服装厂的想法，并想到石狮去看看，有必就在那里打一两年工熟悉办厂的程序和管理经验。朋友来信说这里有很多服装厂，你过来看看也许对你今后的发展有所帮助，到时我为你引见一些老板。 春节过后我踏上了南下的路途，来到石狮后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我很快找到了那位朋友。由于火车上的拥挤，一路风尘，我一到朋友家我就洗脸，洗去脸上的憔悴和疲倦。当天我就在朋友的引荐下见到了一位服装厂老板。 老板听说我是位裁缝师傅，他给我六百块钱一个月，负责厂里的服装生产质量。老板给的工资对我这个曾在单位拿一百五十元工资的人来说，还是颇具诱惑性的。 回到朋友家吃过中饭后，我想尽快回家和妻子商量以便做出决定是否来石狮打工。于是我匆忙向朋友告别，然后坐上了石狮通往厦门的班车。 在班车上我忽然想起:一九七九年九月二十三日我平反出狱时，一位与我关系较好的难友对我说，他妻子从农村回到了福建邵武市，按照国家政策只她一人上了户口吃上了商品粮，两个孩子没有户口，三口之家靠她每月二十八斤米的商品粮糊口渡日，日子过的拮据、困苦。我出去后如果经济条件能行的话，就请我接济一下她们母子三人。听完后我非常爽快地答应道：“请放心，嫂子的困难我会尽我所能全力帮助。” 回到家以后我自学裁缝成功有了收入,我逢年过节都会寄些钱和粮票给那不幸得母子三人，让她们过一个能吃饱饭的年节。每年的三月一号，九月一号寄钱去绐那两个孩子报名读书。 一九八三年后我自己也准备建房需要钱，那位难友也刑满出狱了，所以我就停止了接济她们。此后虽有书信往来，但由于各自忙于生计，渐渐书信往来变得稀少，近三年来却没有书信往来。车到厦门汽车站了，我打车到火车站后，决定到邵武去看看他们一家。 当晚我就坐上了前往邵武的列车。到达邵武天还没亮，我出了车站广场在一个卖早点摊边讨了一杯水刷了牙，我再到包里找洗脸毛巾时，才发现由于昨天下午急匆匆离开时把毛巾丢在了石狮那位朋友家，于是只好用杯子装一点水到在手心，用手在脸上抹了抹，以代替洗脸。然后在这早点摊上随便吃了点早点。 等到天大亮后，我凭着自己的回忆，问一位用脚踏三轮车在火车站拉客的师傅，到某地四十三号多少钱，三轮车师傅说：“两块钱。”我二话没说坐在三轮车上，一会儿就到了某地四十三号院门前。我付了车费后走到院门前，轻轻地敲着门，一会儿一个苗条略显瘦削的女人把门打开,她自然卷曲的一头秀发与美丽的容貌，就告诉着人们她这没有修饰、没有打扮的自然美是生下来就定型了的，尽管她经历不幸，拮据艰难的日子并没有影响她的美丽。 望着从未谋面的女性我首先自我介绍道：“我是江西星子的胡效平，您是燕嫂吗？” 当她听完我的介绍后忙说：“小弟，快进来。”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我随着燕嫂走进门后，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不大但很简朴、干净的院子，院子的西面和南面分别建了一排盖瓦的平房，紧靠着南面房屋旁有间小房，从房顶伸出的烟囱就知道那是间厨房。整个庭院和房屋的结构就象乡村农家小院。 “弟，真没想到你今天来，怎么不事前写封信告知，我好去车站接你。”燕姐在屋内边沏着茶边对走到房门口的我说道。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边说边进到屋内。进屋之后一直没见到我的难友德孝，于是我关心地问道：“燕嫂，德孝呢？” 燕嫂听了我的问话后，那喜悦的脸上倏地阴了下来，把沏好得茶端到我面前说道：“我们离婚了。”我顿时登大着双眼，惊愕地说：“那是为何？” “八七年他那在台湾的老爹到大陆来探亲，看望他前妻母子俩，也不知给了多少钱他们，于是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在赣南老家找了一个比他小十五、六岁的女子为妻。这几年我就是因这些事闹得心烦，没心情给你去信。”说完燕嫂那阴沉的脸变得愤怒。接着她又把他从八三年刑满释放至八七年的种种不是，象水库放闸一泻而出。说到伤心处泪水汩汩流出。这天上午燕嫂把这些年的痛苦、辛酸全部向我倾诉，直到中午才发现还没做饭。 中饭时燕嫂给我煎了个鸡蛋下饭，说：“小弟中餐就这么凑合一下，晚上再吃过，一上午向你诉苦忘记买菜。” 我说：“燕嫂，您别破费了，我准备坐晚上的火车回去，明天就可到家。” “弟，从现在开始你称我姐吧。你是姐的恩人，在姐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帮助了姐，姐感激你。”说完她用手指着西边一排房子说：“那两间房子一间是我儿子住得，儿子在市郊一个汽车修理厂做事，周未才回家。这个汽车修理厂是八七年孩子的爷爷从台湾到大陆探亲，也到邵武来看了他的孙子和孙女给了我们七万块钱，我用这钱与人合伙在市郊买了块地皮，办了一个汽车修理厂。三年过去了儿子也成了一个熟练的修理工，厂里效益也还好除去工资、税费等开支，每年也有一两万元的红利分。另一间是我女儿住得，她在外打工，房子都是空的，住的地方有。弟，你远道而来，不住一晚姐于心不忍。” 我犹豫了一会儿又望着姐那真诚地挽留，于是说道：“那好吧，我就休息一晚。” 吃完中饭后，我也把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石狮之行的目的全讲给了燕姐听。 燕姐听后说：“我叫儿子写信给他爸，告诉他你被开除工作了，目前处在困难之中，这个时候不帮助你什么时候帮助你，他在赣南办了一个家具厂。” 我听后连忙摇头说：“不，不，我目前还有些积蓄，只是想干一个事业，出来看一看，了解一下社会情况，好对自己今后有一个正确的规划。” 晚上燕姐炒了几个莱，端出一坛过年还没喝完的酒说：“这酒是邵武民间特制的米酒，是用我们本地的红米酿造而成的红米酒。我们过年过节喜庆之时都是饮这种酒。”说完她用大碗给我到了满满一碗酒。 望着有点象苋莱汤颜色的红美酒我说道：“燕姐,为我们初次相逢，弟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敬您得了。”说完大喝一口。 酒喝入口中，味道醇美，甜中略带一点酸味，这种酸甜香醇的米酒很对我口味。这个夜晚,我不知酒的度数多少，象喝饮料一般，不知深浅地喝了几大碗,最后醉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来。起床后，燕姐用杯子帮我打好水并在牙刷上挤好牙膏，待我刷完牙后，姐又在脸盆里打好热水，用她洗脸的毛巾在脸盆里湿过后，挤干递给我擦脸，我接过热腾腾的毛巾非常感动，倍觉温馨。 曾经德孝给我进述过他与燕姐在“文革”中的那段爱情经历，我一直认为燕姐是那种具有侠肝义胆女强人得风范，后来在与燕姐的书信往来中又发觉她的文采很好，读她的信就象读散文诗一般，让你读了还想读第二遍，今天我又感受到她那温柔体贴，细致入微的情怀。不禁让我对她产生了敬仰之情。 这天下午我和燕姐在闲聊中，燕姐对我说：“弟，我分析了你两种人生规划，一、办服装厂我认为你目前还不具备。因为办服装厂前期投入就要很大，如建厂房买设备等等，及使你租厂房光买设备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特别是流动资金要很大不是几万、十几万能解决得，几十万上百万也只能办个小厂。至于做石棉瓦加工我就不清楚，总之你回家后觉得没有什么路好走，就到姐这里来，姐出资和你共开一个以卖床上用品为主的商店，利润我们对半分成，你的一半寄回家去养家糊口。”说完燕姐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元钱塞给我说：“弟，这是我对你被开除工作表示得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燕姐，不用客气，我不会收的。”这样我们拉来扯去，最后我将钱放在燕姐的房里。 晚上下着小雨，燕姐亲自送我上了开往南昌的火车，当火车徐徐开动时，燕姐对着车窗内的我说：“弟，一路保重，那五百元钱我放在你的提包内，注意别丢了。” 望着站在月台上为我送行的热情、善良的燕姐，望着站在寒风冷雨中孤独的，显得身形单簿的燕姐，我的眼眶湿了······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三十曰写于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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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4-12-30 22: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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