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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夕阳无限好 于 2015-3-20 11:08 编辑
【那些年的那些事】续集 【苦辣酸甜的人生】
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 ——泰戈尔
四、 再相逢 一九九二年的下半年我一直处在悲痛、伤感之中，情绪很低落。因为这年的农历五月岳母不幸去世。我少年时代就失去了母亲，如今又失去了岳母，这无疑对我是个沉重地打击。 八二年与妻子结婚后我享受到了家的温暖，从八二年至今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来让我重新享受到了母爱。 让我倍受感动的是，在我被开除工作后，三个孩子家务事增多，而我整天在棋摊上下棋，没有顾及家务事，妻子难免会唠叨几句，岳母知道后责怪她女儿说：“效平被开除工作内心本来就很难受，你不体贴、关心还唠唠叨叨太不懂事了。”为了减轻家务负担，岳母把还没上学的二女儿接到她身边带。每当我想起这十年来岳母给我的关爱和温暖，我就会暗然流泪，悲伤不已，愧疚自己给岳母的回报太少。 年底我给燕姐去了一封信，向她倾诉了我心中的悲伤，我对岳母的怀念。并在信中表达很想再次去邵武，饮燕姐亲自酿制的红米酒。 不久，燕姐来信了，说已为我酿制了一坛红米酒，我什么时候去，这坛酒就什么时候为我开启。 九三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家里石棉瓦也生产了许多。我对妻子说我想到燕姐那里去玩几天，把那坛红米酒喝完就回来，最多一个星期。妻子同意了，说：“你去散散心，免得你在家总是那样悲伤。” 我安排好一切事情后，就踏上了去邵武的旅途。第二天到达了燕姐那简朴、洁静的四十三号小院。 这天夜晚燕姐烧了个红烧肉并炒了几个菜，端出那坛为我酿造的红米酒，给我到上了一碗酒。因为我已领略了这酒得厉害，这次我不敢向上次那样大口豪饮，我端起美酒忽然想起上次喝醉的窘态，顿时觉得有点醉的感觉，于是说道：“姐，此时此刻我有一种举杯未饮人先醉的感觉。让我借您的酒祝您愉快、幸福、建康、美丽！” 姐笑着端起酒碗说道：“姐也祝你健康、幸福。”接着又说：“弟，你不容易啊！正向你诗中所说‘立志重劈荆棘路，从零开始向前追。’你通过这三年的劈荆斩棘终于让你劈出了一条生存之路。姐当年从农村回到城里，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带着两个孩子在娘家的瓦片下遮雨挡风，白天帮人挑砖做小工，晚上到火车站摆地摊，硬是这样节衣缩食建了这座四十三号小院。德孝在这里时我常在他面前夸你真有志气，七九年平反出狱后也是一无所有，靠自学裁缝然后成家，八二年又买地皮建房是个很不错得人，我们姐弟有着同样的不幸，苦难的人生，我们能相识这也是天意。来，我们共同喝一口。”说完姐大喝一口。接着又说：“吃菜，吃饱菜再喝酒。”然后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我碗内。 吃了几口菜后，我又端起酒碗对着燕姐说：“姐，我们姐弟相逢是天有情，人有缘。我再敬你得了。”说完我大喝一口。 姐端起酒碗也大喝口，说道：“弟，今晚能与你在一起饮酒是姐一生中最快乐，最惬意的一夜，来，姐敬你得了。”说完又喝了一口。 一来二去，一碗酒几大口喝完了，姐又给我到了一碗。这红米酒进口味很好，度数我估摸着要比啤酒高许多。一碗酒下肚我的脸在灯下泛着红光，烫烫的。微风伴着明月从窗外吹拂到我脸上，顿觉舒适、凉爽。于是我说道：“明月清风入窗来。”随后我端起酒碗要与姐共饮。 姐也端起酒碗与我同饮了一口说道：“弟今夜要饮酒吟诗了。” 我笑着对姐说：“是啊，能与姐这样的美人在一起饮酒畅谈，没有一首诗留作纪念也是一件憾事。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夜晚，一个让人陶醉的迷人之夜。”于是我吟了一句：“美酒佳人良宵景。”然后又端起酒碗与姐对饮。 姐端起酒碗与我共饮后说道：“弟，你两碗酒还没饮完，已吟了一首诗出来。” 我诧异地望着姐，眼神里流露出惊异的神色，等待着姐的下文。 姐望着我惊异的眼神和因米酒烧红的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得那样甜，那样美。随后她止住笑声说：“我把你最后一句‘美酒佳人良宵景’做诗的第一句。第二句是‘明月清风入窗棂’我把‘明月清风入窗来’的‘来’字改成‘棂’字，读起来押韵。第三句是‘举杯欲饮人先醉’，我觉得‘欲饮’比‘未饮’要贴切一点，这是我的个人看法。第四句‘姐弟相逢天有情’，弟我佩服你，我能与你相识、相知我很开心，我甚至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姐，您能在我闲聊胡侃中，理出一首诗来您太有才了，您是我的知音、知已。”我被姐的才华，姐的肺腹之言感动了。此时我心中也有一首诗在酝酿，于是说道：“姐我肚子里还有一首诗请您拿笔和纸来。”待姐拿来纸和笔我又说道：“姐您理出的诗算第一首，我肚子里的诗算第二首吧！” 姐笑着点点头说：“好得。”于是我在纸上写到： 姐弟相逢之夜诗二首 一 美酒佳人良宵景 明月清风入窗棂 举杯欲饮人先醉 姐弟相逢天有情 二 雨夜一别已三年 今朝重逢皆是缘 知己知音诉情怀 情如米酒意甘甜 一九九三年春写于邵武 写完后姐看了说：“第一首我喜欢那个醉字，我们还没饮酒就陶醉在浓浓的姐弟相逢情谊之中，前两句描写美酒、佳人、明月、清风的美好夜景，后两句表达了我们姐弟深深的情，浓浓的意，第一首把我们姐弟相逢之夜情与景全部概括了。第二首是写我们因缘而相逢，因知己知音而产生姐弟情意，这种情意象米酒一样甘甜。好，我喜欢。” 姐很兴奋，美丽的脸上因酒的作用泛着红晕更显得妩媚、娇美。她端起酒碗说道：“弟我们同命相怜、相惜，正象你词中所说‘岁月艰辛姐弟惜。相逢会有期。’来，为你的诗，为你的词，为我们姐弟相逢，把碗里的酒共同喝完。” 这个夜晚我和燕姐边饮边聊，从人生聊到诗词，从诗词聊到沙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从哈姆雷特的复仇记到俄罗斯诗人普希金的浪漫情诗，又从普希金的情诗到印度诗人泰戈尔的哲理诗，我们无话不聊，海阔天空，直至深夜。 第二天上午，燕姐从外面买菜回来并带回宣纸，叫我把昨夜作的诗书在宣纸上，然后用玻璃框装裱起来，把昨夜永远留下。 下午燕姐的女婿听说我的象棋下得好，于是，把他单位上一位在邵武小有名气的象棋爱好者叫来和我对弈。一个下午我连赢几盘，燕姐一直坐在旁边为我们茶杯里添加茶水。最后一盘我有意钻入了对方的圈套，心想初次相逢，以棋会友，何必那样不给对方留点情面，于是对方最后以多三兵的优势胜了我。 结束后那位棋手对燕姐的女婿说：“你叔叔给了我面子，最后一盘我看得出他让了我。” 燕姐的女婿送走单位同事回来后说：“叔叔，你让我同事赢了一盘棋，他很高兴，否则他一点面子都没有。”燕姐接过她女婿的话说：“这就是你叔叔会做人嘛。” 我只是微笑着没有做声。 第三天吃过早餐后，燕姐出门买菜时对我说：“弟，今天买面粉来中午包饺子吃好吗？” “好呀。”我答道。 不久燕姐买了面粉和肉馅回来，我把手洗干净帮着揉面粉，姐就在肉馅内配好味精、酱油葱花之类的东西。一切做好后，姐就卷皮子，我就包饺子，很有情趣。 “姐，我认为人的情感就象我们南方人的饮食一样，米饭吃久了改善一下口味，包一次饺子吃会觉得特别有味、开心，但饺子吃了几餐又觉得还是饭好，常吃不厌。”我边包着饺子边与燕姐闲聊起来。 燕姐边卷着皮子边望着我说：“弟，你的意思是说，人在家待久了出来与朋友或情人相聚觉得很开心，但聚久了还是家里的妻子好，妻子与朋友或情人的关系，就是米饭与饺子的关系。”姐问道。 “是这种意思。”我笑着点点头说道。接着又说：“姐，您别误解我只是针对这种现象来比喻得。而我到您这里来可不是含有这种情感因素，您是我最敬重的姐。” “弟，你说得这个道理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普遍存在的一种心理现象，如有的人很久没与朋友在一起倾诉，偶尔倾诉一次会觉得很开心。也有的人很久没与情人在一起，如果幽会一次获得精神上的快感和享受，也觉得很开心等等。这是一门人类心理学的学问，很复杂也很深奥。但这复杂、深奥的学问被你用米饭与饺子表述出来，我觉得很形象也很生动。” “姐，您过奖了。我只是在包饺子时信口胡聊的。” “不，你有很敏锐的观察力，你应该是一搞写作的人材，但你被这个时代埋没了。” 我们边聊边包，很快就包完了饺子。 中午，姐把煮熟的饺子用大盘盛了一盘放在桌上，我们各自面前到了一碗红米酒。首先姐端起酒碗笑着说：“弟，为你的“米饭与饺子”的理论我敬你得了。姐说完先喝了一口。 我不知如何回答姐，只好端起碗对姐感激地说：“感谢姐的关爱，感谢姐的照顾！”随及喝了一大口酒。 我们就这样边吃着饺子，边喝着酒，边聊着天。 晚上，姐的儿子、女儿、女婿都来吃饺子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天，大家商定好明天去郊游踏春。 邵武位于闽西北，武夷山南麓，是个美丽的山城，清澈的富屯溪穿境而过最后汇入闽江流入东海。这天春光明媚，郊外的空气飘散着花的芳香。我们骑着自行车沿着富屯溪，向武夷山中一座我已忘了名称的小山骑去，到了山脚我们把自行车锁在一家农户屋前，开始了登山。 山不高不到一个小时就登上了山顶，俯瞰邵武市那栉比鳞次的高楼，纵横阡陌的街道，宛延绵长的富顿溪，让我顿感心旷神怡，思绪万千。我和燕姐坐在一块石头上欣赏着春天的武夷山美景，赞美着奔流东去的富屯溪。我对燕姐说：“富屯溪就象一位历经沧桑，饱经风雨又多姿多彩、温情脉脉的女性。” “为什么要把它比做女性？”姐笑着问道。 我望着燕姐答道：“因为女性上善若水，因为女性柔情似水。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就象您一样。”姐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得娇羞神色，接着她说道：“姐可不敢当。” 这时燕姐的儿子拿着照相机过来说道：“妈、叔叔我给你们照张相吧。”于是我和燕姐站起来照了张合影。这一天大家玩得很尽兴，很开心。 这天吃晚饭时燕姐的儿子端起酒碗说：“叔叔，从我记事以来我未见过妈妈笑，你来了以后，我第一次见妈妈笑得很开心，希望你以后常来，我先喝为敬。” 我端起酒碗说道：“有时间我会来的，邵武的山好、水好、人更好！”说完我也大喝了一口。 这个夜晚我也分别与燕姐的女儿、女婿互喝了几个来回，气氛很热烈也很温馨。 第二天早晨醒来，这个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成了我和燕姐的二人世界，吃过早餐后，我到燕姐房内拿出纸笔，把昨天的感慨写成了一首现代诗： 富屯溪 ——我爱您
用手， 掬起溪泉。 慢慢地， 靠近唇边。 品尝着， 清澈与甘甜。 我在吻， 富屯溪的山泉。
您似一位女儿， 在外漂泊了多少年。 无任春夏秋冬， 奔流着一天又一天。 您不惜把身躯摔碎， 也要跃下崖巅。 奔向大海， ——母亲的怀间！
您似一位情侣， 温柔、腼腆。 当您， 经过平坦的溪涧。 轻抚着两岸的草木， 亲吻着溪中的石尖。 缓缓地流淌， 那样柔情、缠绵。 您用娇柔的身躯， 拥抱武夷山， 一一释放心中的爱恋！
您似一位母亲， 把爱奉献。 您的乳汁， 就是涓涓的山泉。 您哺育着山里的儿女， 从没清闲； 您滋润着大地的草木， 任劳任怨。 树木的葱茏， 儿女的强健， ——是您最大的心愿！
我把脸， 深情地贴进溪间， 就象， 贴进您的心田。 我爱您， ——富屯溪！ 我爱您， ——甘甜的清泉！ 一九九三年春写于邵武 燕姐读了诗后说：“你把富屯溪比作伟大的女性加以赞美，你用吻来表达着你爱富屯溪的情感。诗读起来流畅，忬情，很好。” 我说：“姐，我写这首诗是来自于对您的情感，也是您给我了我灵感，您少女时下放到农村就象在外漂泊的女儿，随后恋爱，后又做母亲，您就象富屯溪那样，具有伟大女性的美德。我写这首诗是表达我对您的崇敬，对您的爱。” 姐听后感动地说：“弟感谢你向我坦露真情，姐自知无才无德是一个平凡再平凡不过得女性，没有你说的那样伟大。但姐也很佩服你，很爱你。” 时光匆匆，很快六天过去了，那坛美酒也喝完了，我也该打道回府了。这天姐情绪似乎有点忧伤，早晨起床后，姐像往常一样帮我把杯子里加满水，牙刷上挤好牙膏，待我刷完牙后，姐挤好热毛巾我正要伸手去接毛巾时姐说：“弟，最后一天让姐帮你擦脸吧。” 温柔的手，热乎乎的毛巾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擦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望着燕姐说：“姐，您对我太好了。”姐听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细心地用热毛巾在我的额头、眼角、面颊轻轻地擦着，那样的细心，那样的专注。 这天我们推心置腹地聊了很多，情绪带着离别前的一种不舍，一种忧伤。 晚上，燕姐白天连系好的人力三轮车准点来了，并在门外等我，我在房里收拾东西，燕姐把买给我在火车上吃得几袋零食塞进我包内，随后拥抱着我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弟路上保重,姐不你送了，以后有空就来住几天看看姐。” 我被燕姐的情绪感动了，心想我一走这个小院又变得寂寞，只留下姐孤独的身影，于是我也动情地说：“姐您别难过，我会常给您写信，有空我一定会来看您的，说完我也紧紧地拥抱着姐······ 二零一五年元月三曰写于惠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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