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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五毛钱说起 那天下午,在万杉开完会后,我从县城坐公交去龙湾。车子驶到峰德镇附近,听到前面一位中年妇女在与跟前几位放学回家的中学生套近乎。问他们在哪儿读书、读几年级、是哪里人等。当听他们说有几位是归宗人时,她很开心地忙问是归宗谁家人。同时,边说自己也是归宗人。然后,她请一位学生帮她刷一元钱卡,并说回家再还给他。但那位学生东拉西扯地不答应。无奈,她转向另一学生借现金一元。那学生说余钱买了零食,花光了。同样遭到了婉拒。这时,中年妇女便自言自语:“哎!我坐公交还欠人家一块钱呢,真丢人。而这张一百的又散不了……” 我亲眼目睹她与一帮学生磨破嘴皮,深知她的难处。我摸摸身上有几块钱零钱,想帮帮她。但我一想到几个月前在泰山的那次遭遇,我又胆怯了。 九月份,我从泰山步行下山。看见前面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抱着孩子,也就几个月大。女的边对孩子说着什么。估计是孩子病了,急于送医。走了很长一段路,那男的换了几次手,已是满头大汗,看来已经很累了。于是我便疾步上前,对他们说:“来,让我来帮你抱抱吧,一个人抱也够累的。”那男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那女的随即没好气地道:“你走吧,不关你的事。”我顿时有种像吞了死苍蝇般的感觉。我试图想解释什么,但很快我对此表示了理解。 但现在,我是在家乡本地,情况或许不同!——我顿时鼓起了勇气。 我就边摸口袋边惴惴地问:“你欠公交多少钱?”中年妇女回答:“五毛钱,刚才我在全身摸透找到了五毛钱”。我马上从口袋里掏了五毛钱给她。边说:“就那么一点钱,你开口求人也不容易啊!”她望着我,接过钱,连声说:“谢谢……!” 车到归宗,那中年妇女下车时,仍充满无限感慨地望着我,再次道谢。 其实,从她的眼神里,我读出来了,我给她的,不只是五毛钱,而是一份理解、一份尊重! 因为,我也有同感! 那是我爸住院时,那天早晨,我拿着几张大额纸币去医院库房结账。支付了一部分钱后,我还欠库房两毛钱。我全身搜遍,也实在是找不出零钱。而库房也正巧没零钱找给我,正僵持着。这时,站在我身后的一位个子不高的十几岁女孩,毫不犹豫地拿出两毛钱,说:“我这有零钱,给你!”我接过钱,受宠若惊地说了声:“谢谢!”
这件事已过去十几年了。在这个日益物质化的经济社会里,我有时会对周围的一切,乃至对自己非常失望。但在我心灵小小的角落,我总愿意留出一点记忆的空间给那位女孩这样的“例外”。我甚至愿意相信,在那条无情流淌的岁月大河里,一切的财富、繁华和虚名,都将随风而去,不留痕迹。
遗憾的是,我至今仍不知道有关女孩的如何信息,也已记不清女孩的相貌了。即便如此,我也多次在给学生上课时,作为典型事例对学生进行思想品德教育。 时至今日,我仍对那女孩心存感激。因为,那也不只是两毛钱的事! 在这里,我不想对两位学生的行为进行评判。因为一些社会现实也迫使家长们对孩子的教育结果,基本趋同于上述两学生的答案。 曾经,我也像有些人一样,对他人掉在地上的一毛钱、五毛钱等不屑弯腰去捡。自我遇到那位关心我的女孩之后,我则时时捡起。尽管我并不认为捡起这几毛钱,能给我的生活质量提高带来什么,但是,有时,有更需要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