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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宋渭 于 2015-11-14 15:43 编辑
这片诗意的土地
宋渭
一 堂叔们带着我们穿越村庄,来到村头最北端,又往西一拐走上一条黄土路,路的右边是一个高高的土坝。这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只有一幢未完工的四层别墅楼霸气地挺拔着。我们家的新屋基地就在这个高土坎子以北,地处低洼处,将来房子做起来是要与那幢霸气的别墅做邻居的。
我在这里停留了一小会,就信步走向那空旷的野地。
这条向西的黄土路,据说过不久就要拓宽修成水泥路。路右边的土坎子原来是高高的排水坝,也叫电排站。据说这是上个世纪60年代的水利设施,干旱季节,用抽水机抽上来的水会沿着水坝一路欢歌,奔流向每一块干渴的大地。我走上高坝,上面长着几棵不太高大的刺槐,树上开满一穗一穗的白花,宛如一串串风铃,在三月的风中摇摆起伏,铃声从花的深处传来,隐约是春的歌谣。站在风中的还有小木籽树,圆而细的叶子,造型好看得亦如盆景。坝上还爬行着各样的藤蔓,我却叫不出名字。走着走着,坝走不通了,竟有好几处被腰斩,有的通了路,有的被整成平地,或许是在等待着又一幢新楼的站立。
路的尽头是一小山岗,切面裸露出一方金色黄土,是新近挖山修路留下的,十点钟的太阳抚在金色土上耀眼的亮。山包上站立着几棵英俊的松树。小山岗的左边,是一所新建的小学校,教学楼有四层高,白色的楼面,粉色的围墙,远看楼面像宽宽的板凳,围墙像长长的扁担。校园左边还有一栋红色的小楼房,房子外点缀着一丛绿树,很幽静的样子。整个一看,这所学校与周边的景色构成了一幅色泽明艳的油画。
二 往前走,土坝戛然终止了。右边却又是高低的山林,山上长满了清一色的松树,参差错落,松涛微漾,想到以后肯定会有机会常常站在山上看松,在松树下看天看地,看四季的诗画,听松涛微语,不禁有说不出的惬意。
路过松下的金色土时,又惊奇于坡上那一大片白色的野刺花。千百朵花都扬起那白得晃眼的脸,朝着阳光绽放着笑,粉蝶儿和黄蝶儿在翩然起舞,小蜜蜂在嗡嗡吟唱。刺花有白色的还有红色的,这里就只有黄蕊的白花。记得我小时候常常折一根嫩竹枝,把竹枝梢头未展开的叶针抽去,将红的白的刺花一朵朵插入竹梢,不一会,一株自创的花枝就展露在眼前,美得令人叫绝,等花朵儿蔫了竹叶儿卷了,还舍不得丢弃。
校园门前,有一地火红色的冬草,走进去,高过膝头,俯身下去闻到浓郁的干草香味,使我想起稻草的芳香来。真的想睡上去打个滚,这是多美好的事。抬头看见有人从那路的尽头处升起来,忽然想起这个地方似曾相识,我一定在什么时候来过这?等这个扛竹篙的老人走近了,我向他打听这条路是不是从蓼南镇去蛟塘镇的老路?下坡处就是一个叫搓垅查家的村子么?老人说是。哦,我恍然大悟,小时候曾经多少次经过这里去蛟塘镇啊。只是三十年过去了,时过境迁,竟不认识了。再看眼前这个小学,原来就是新宁小学。那时的学校只有二间破旧的土砖平房,现在摇身一变成为油画里的建筑。
就在这个地点曾经发生过一件令我惊惧的事。那年暑假,我马上要上初中了,有一天从蛟塘镇里买了些上学用品回来,迎面碰到一个比我大得多的男孩,他见我一个人匆忙的走,就大声对我说了一句什么,以我当时的理解,似乎是带挑逗性质的,于是我吓得心跳加快,脸也涨得通红,只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出他的掌控。这一吓可是不轻,回家后竟还病倒了。
内心为这件事窃笑着,虽然在当时看来是一件恐怖的事,如今想想也算是美好回忆。
三
现在该走回去了。我没有走上黄土路,而是穿过一块地踏上了路边土埂。这块地荒芜着。前面地里有作物,这一地是青绿肥硕的油菜籽,菜花早就谢了,菜籽长出了粗壮的角子。那一地是碧绿的小麦,一朵朵麦穗直指天空,风中确实有麦浪滚滚的情景。一路寻找,还看到有刚出土的花生苗,嫩绿的芽在亲吻着大地,还有小不点的玉米苗,好像一株株瘦弱的芦荟,中间偷偷地生长着可以做粑吃的野蒜苗。地头还疯长着野菊蒿和芝麻蒿,还有刺泡,像缩微版的草莓,吃起来酸甜可口。这里没有成片的庄稼,只是零散的种着些农作物,且大多数地是荒芜的。试想一下,如果这一片地都种上菜籽或是小麦,一望无际的,虽是很壮观,但也不免单调。我喜欢这丰富多彩的野地,就像一首有情节有韵味的自然无过多修饰的散文诗。风传送来各种香气混杂的气息,呼吸也变得均匀平和。
放眼向南方望去,山连着山,树连着树,一直向鄱阳湖边伸展过去。林子那边还有个茶园,几年前有人送我品尝过,是上好的茶叶。 201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