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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我的,学校是一点半就上课,初三一下午五节课,想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在疲劳中都过的,我就偷懒,叫学生睡觉,我搬个凳子坐在门口,也迷糊起来。
也不知啥时操场围拢了一堆人,应是上体育课的学生,这里的体育课是放鸭子式的,老师一句——出去体育课,学生便像开了栅门的群鸭子,奔跑着散到各处,自由的活动。在人群堆里一个身材还蛮高大的人站在中央,双手挥舞着,正高声唱歌。时时引起学生的大笑。让天热而有些沉闷的学校增添了许多的快活的生气,我便明白那是对面彭姓村庄里的一个疯子。
疯的人在好的人眼里应是厌恶之极。极多是蓬头垢面的,啃着垃圾里寻来的烂东西。下面我要说的几个人却不完全是这样的,我不知他们是不是属于疯子之列,但我们这里的人的确说他们是疯子,也许疯子也是有半疯,大半疯,全疯之分的。
一
他带来了笑声和快乐
眼前的这个,年龄应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至于他为什么成了疯子,我确切是不知道,疯的人总有着各样的故事。听到过一些议论,他是因为读书的缘故,具体怎样,也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只知道他是读过书的。
第一次遇到他,让我想起来还会笑。那也是几年前了,操场的边缘总系着两头水牛。应一个雕刻砚台的朋友的要求,帮忙画几幅牛的稿子。我在画的时候,走来一个人,穿的却还整洁,大个,朝我走来。向着我招手,我以为是家长问什么,他伸出手和我握手,我出于礼貌伸手。他说:你好,我说:你好,他说:我给你唱个歌吧。。。。。。
他便唱起来:东方红太阳升。。。。十五的月亮。。。南海边有个老人画了一个圈。。。。。。那次真的是笑恨了。
后来经常的见他来,依然是穿的很整洁,老远手一招就唱开了,而且每次还带着个收音机。后来大家都知道他
是个疯子,说到他便充满了快活的笑意。各自谈着和他有关的笑话,一位李姓的老师说,一次他在班上上课,突然一个人走进来,径直走上讲台,用手一挥说:同学们我来给大家讲几句,他以为是教育局的领导查岗,赶紧走出教室门外。回头看时,黑板上有十五的月亮几个大字,哪人就唱开了,教室里哄堂大笑,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再后来,无论在外面聊天的老师,玩的学生,一见到他来就要他唱歌,问他会唱那些歌,问他有没有睡过女人,他便快活的讲起来,说他看了他嫂子洗澡,奶子好大,老师们便笑的捂肚子,这时一个女老师走过来,他指着说她就是我嫂子,老师们便又笑的直不起腰来。
有段时间没来时,老师们在操场聊天时,会说哪个疯子好久没来了。
再再后来,学校有了保卫科,他一来,就让保卫科的科长兼保卫员赶出去了,很久就没有了哪样的快活了。
呵,今天怎么又来了呢?想起了保卫科长的职位是空着的呢。
他给这里带来了笑声和快乐。
二
疯的人有自己的快乐
这个人是姓菜的,大家都叫他菜家烧嘛,或是蔡家烧马,总之是那个音,具体的字无从考究。
他身材短矮,却是肥头大耳,圆滚的头,大肚子,无论是夏天冬天都是一件褂子,敞开着挺着个肚子。每天是到处游逛,边走边唱,他唱的确是京剧,或是星子戏,想是没疯之前是没有流行歌曲的,对于他的疯因我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他也到过我住过的村庄,每次来的时候,也总是一群孩子围着,孩子们有拿着棍子,石头子的,拿棍子的打他,,他就用举手抵着,头拼命的躲在手臂的后面,嘴里嘟囔着,脚用力的跺着地,再就小步的往打他的人跟前靠,手依然举着,头也还躲在下面,做出要抓人的样子,那小孩便就哈笑着快活的跑开了。便又有了石头砸中了他的头,流出血来,这时他就不理孩子们径自朝马路上走去,横伸开两手臂做划水状一前一后摆动,腆着肚子唱开了。
他只是唱着,走着。。。。。。
也有人要他做事的,他也做。有人家里做房子,挑砖的重活就问他做不做,可以给他饭吃,他就做,而且是很卖力气的,他胖,有的是力气。也是边做边唱,他的快活却是无人能比了。
偿使他仅仅是这样,也并不疯到哪里去了。 我却是亲眼看过他疯癫的程度,一日放学路上。我看见他从对面唱过来,路上有很多的学生,他却边走边搓着他哪露在外面的下体,这的确是真的。
这几年没看到过他,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三
疯的人总是有故事的
大家都叫他宋仔。同样我也是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他的故事却久远一些。
他个子是很小的,也很瘦,眼睛小,且总是眯缝着,脸不知是脏得黑,还是真的黑。长年是穿一身肮脏的底色像蓝的而看上去就是黑的衣服。有时无缘由的咧咧嘴。牙还是白的。
小时候起就知道这个人,也许是他到我村庄比较多的缘故,我对他的了解多一些,他从不说话,也难以引起众人的笑,可他对于他人却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家里有小孩哭闹得哄不住时,便喊:“宋仔来了,宋仔来了”,奇怪的是小孩便不敢哭了,有如是说狼来了,想他也不全是没有作用。
他的过去我听到的也不是很多,听人讲,他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年轻时在景德镇学画陶瓷画,因为太聪明,学的很好,以致水平超过了师傅。他的错就是不该超过师傅,偏他的老师又是个习武之人,便用了什么奇怪的武术,听说是有关血脉之类的,我们是不懂的武术,不知有没有这种高超的手法,能让人痴呆而不要人命。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的,但他的确是晓得画画。
好像疯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兴趣,就是不停的到处走,宋仔也不类外,我是经常的看到他。
每次他来,我是一直跟着的,就为了看他画画,大家都知道他很会画的,就邀他画马,记忆中除了马以外,就没见过他画过其他什么。可他很少画,我亲眼见过的也就两三次,无论你怎么要他画,他都是不理的,只是无声的走着他的路,只有男人说我给你烟抽时,他就两嘴角一拉,露出白的牙齿,还真奇怪他的牙为什么白,或是脸太黑的缘故,便显的牙白了。我想他是绝不会有刷牙的习惯的。表示同意了。他画马的速度飞快,也就一两分钟就勾勒出一匹奔腾着的马,那时的我对他真的是只有崇拜了。于是点着烟,继续走他的路了。有时也有画了马拿不到烟的时候。
有一次我记得比较清楚,他来的时候,在胸前的衣服里竟然夹着一本书。像是一本极老的古书,纸张全是黄黄的。村里一个叫观霖的年轻人,说那是本古书,说能换很多的钱,便说用烟和他换,他不理,又说给饭吃,还不行,他就去抢,也不知是不是真抢,反正他是没抢下来,因为他就爬在地下,用身体压着书,其他什么都不管了,任凭人在他的后背踩了几脚。
后来知道他为什么总到我的这个村来,听说他原来是订过亲的,疯了以后,和他订亲的人就嫁了别人,哪个人就嫁到了我家隔壁余姓的人家,怪不得他总在村里转来转去。有一次,他还进了那家人的屋里,那家的男人用锄头把他打了出来。后来他就不敢进了,但他依旧的是来。
后来听说他死了,是在冬天,他爬到了砖窑的顶上,然后就掉了下去,烧成了灰。
有人就说,他为什么会爬到那上面去了呢,猜测是冷吧,窑顶的土都是热的。或许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吧,死了也好。死在那里最好。不用埋了,就连灰也没了。
我也这样认为:那里确实是他最好的去处。
二零零九年五月二十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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