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远远下乡去

朱益民

   清明节，我和远远下乡去。
   远远，在姑姑的小车上，听姑姑讲的故事，你有怎样的感想呢？-----她村子上的一个女人比你爸爸大两岁，两个月前突然查出患有白血病。为了治病，家里小车子都得卖掉了。之前，她的老父亲在村子上总是向村民们显摆：我家谁谁有小车子，我家有小车子多少多少部。


   远远，爷爷讲的故事，你又怎样想呢？------那位老大爷一向身体硬朗，80多岁了，在大街上，总能清晰地喊出我的名字。为此，我对他尊敬有加。只是，这把年纪了，我还是看到了他的没觉悟：为了儿子在农村建房的一点土地，跟邻居大声叫嚣。第二天一早，家人发现，他躺在床上，身体冰凉，一命呜呼。我问你爷爷，人家索赔了没？爷爷说，没。


   远远，晚上乡下那栋房子又一次只留下我俩。你不希望我出去，只把你一人留下。我自然答应。我俩都在看书，只是你睡着之后，没看见爸爸的动作：他把电灯关了，怕影响你睡觉。他点起一支蜡烛，独自阅读。发现光线不够好，后来得意于自己的点子：怎么不知道点两根呢？
   远远，你知道爸爸还想起了什么吗？对了，那一年，他也读五年级，一个人在煤油灯下看课外书。你奶奶在好友家串门回来，看见我，一副很惊喜的神情，嘴里在说：还没睡？我却似乎听到她心里在说：我家这个孩子啊，今后会有出息的。以后，尽管我没什么出息，可是为了母亲，装装样子，我都很愿意。可是，今晚，母亲不能再回来看见我读书的样子，再来表扬我一番。对了，远远，哪一天愿不愿意陪爸爸去他母亲坟头，各自阅读，陪她久一些？


   清明祭扫，我还是给你做个榜样吧。远远，让我们移风易俗。不烧纸，不用塑料花。
   回来路上，你忽然高兴地告诉我：作文知道怎么写了。
   呵呵，原来之前的不大开心，大概是被作文压着吧。学校啊，每次放假，总要用一篇作文来抵消孩子们的快乐！


   母亲走后，每一日都可以是清明。
   只是为什么要到后来，要到至亲离去，我们心里才清才明？

飞飞

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