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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女性。她出生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那时的绝大多数家庭都很穷困，家里姊妹又多，我的母亲兄弟姐妹八个。母亲她排行老四，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外公外婆都是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那时候的我们，都非常羡慕别人能去“嘎婆”（方言外婆）家里。 我的母亲生下了我姐姐，哥哥，我，还有我的妹妹。听别人说我还有一个姐姐，据说是刚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在我出生的那个七十年代，国家经济相当贫困。更不用说我们那些农村的生活。我印象当中，那还是在吃大锅饭的年代，在生产队，人们统一耕作，统一吃饭。依然是食不果腹。没多久农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我们的家乡在闻名遐迩的著名风景区庐山脚下，由于山地，丘陵广布，山脚下的田地多为面积不大的，沿着山势走向开垦出来的。按照人均六分田地，我家爸妈和我们四个姊妹还有奶奶七口人共分了四亩二分田地。 分田到户那几年，家家户户干活都是非常积极，可是也只能维持个温饱。由于孩子多，又小。家里的生活重担全部都落在爸妈身上，那时的农村都还没有通电，一到晚上点着煤油灯。闲暇之余爸爸去庐山做石工。妈妈平常除了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一个人在家房前屋后种了不少扁豆，蔬菜。印象中的母亲纳的千层底的布鞋做的最好。每年我们姊妹几个都有最新，最厚实最暖和的布鞋穿。她还给她的几个兄弟姐们做新布鞋。那时不管生活有多困苦，我们四姊妹每年两套新衣服还是要做的。夏天的单衣和过年的新衣服。那时的衣服不是去城里买，而是母亲从公社的供销社商店里买来布匹，请湖口的裁缝上门来给我们量体裁衣定做。虽然现在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叫做“私人订制”。那年代什么都是手艺匠上门服务，木工上门打造桌椅板凳，篾匠上门制作箩筐竹床，裁缝上门定做衣服，桶匠制作木桶脚盆，伞匠上门维修雨伞……那时裁缝上门做新衣服的时候是我们最开心快乐的事情，因为有裁缝在家，平时舍不得吃的菜都要端出来，给裁缝吃。等裁缝先吃完了，我们四个姊妹才能吃，尽管是剩下的，那也是平时难得的有点油水的一顿“美餐”。 母亲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平时干活总是跟人比，暗地里较劲。在生产队的时候，她挣的工分就不比同年的壮年男劳力少。跟她一起的女性没办法跟她比，都说她干活太拼了。打碎石子，挑石子，挑稻谷，挑猪脚粪，上山砍柴火，我的母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印象中母亲跟我说的一句最多的话就是：“人没有累死的，只有懒死的”“勤快，勤快，有饭有菜，懒懒惰惰，受苦又受饿”。自家屋前种的紫红扁豆，自家吃都吃不完，还分给左右邻居们吃。 由于常年的困苦劳作，积劳成疾，我的母亲不幸染上了肺结核。那时的家庭哪有什么钱来医治这样的疾病。家里经常是有点钱就去九江的传染病医院给母亲看一下病，没钱住院。还没有治好就返回家里来，带来一点中药，在家里熬药治疗。这样反反复复维持了好多年。在母亲患病的期间，我的母亲丝毫没有停止劳作，田间地头，屋前房后。虽然家里贫困潦倒，依然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印象最深的一次被母亲打骂至今历历在目。那是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我淘气用小鞭炮，掰断，用香点燃玼火，把别人家过年刚贴的门神画烧了几个洞。母亲得知以后，拼命的向人家道歉，并且当着别人的面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顿。当时我的心里那个气啊……现在每次回想这个情景，都是泪如雨下。心里好想再被母亲责骂，好想再喊一声妈。 母亲对我们姊妹的爱，那都是无言的，积压在心底。即使自己再苦再累，也要供我们四姊妹读书。记得当年哥哥考上海会师范学校的时候，那是哥哥第一次离开家里的时候，虽然以现在的状态来说，一点也不算出远门。在那个交通欠发达的年代，十几里地就是远门。哥哥为了节省费用，差不多两三个星期才回一趟家。每次估计哥哥快要回来的时候，我的母亲坐在窗前的烤火的烘笼上，一面纳着鞋底，一年不停的看着窗外的泥路上。我知道这是一个母亲在盼望着他的儿子回家。有一次，大概是哥哥好久没有回家了，妈妈怕哥哥在学校没有钱用了，让我坐公交车给哥哥送了10块钱过去。 我的母亲一生勤勤恳恳，与人为善。左邻右舍无不夸她为人好，做事卖力勤快。一个人的口碑是平时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可惜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好人难以长寿。我的母亲在长年的病魔折磨下，为了不拖累我的爸爸，不拖累这个家庭。她喝农药自杀了。送到当时的公社医院洗胃抢救，也没能挽回她本就虚弱的生命。那一年我才16岁，我的妹妹才11岁。这对于我家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那时我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我拼命的想要去救回我的母亲，我扑在母亲遗体上，给她做人工呼吸，希望能救她回来。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可以没有我自己，不能没有我姆妈！我哥一路哭着从十几里地的学校跑回来的情形让我终生难忘。 我母亲去世的太年轻了，才43岁。现在都快过去30多年了，每当想起我的母亲，都是潸然泪下。要是我的母亲能够活到现在，该有多好，我们姊妹四人该有多幸福啊！我那可怜的妹妹，她当年是那么的小。 如今我非常非常羡慕那些妈妈们还健在的兄弟姐们。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趁着父母在世的时候，好好的善待他们。孝子床前一杯水，胜过坟前纸一堆。爸妈在家就在，爸妈在人生还有去处，爸妈不在，人生只剩归途！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母亲，希望她老人家能够在天堂安好，能够福庇她的子孙们健康顺利！ 隐吟居士 2021.10.9于海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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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9 14:5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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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9 21:41: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