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年过六旬,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上过学。因为家里有五姊妹,她排在老二,上有姐姐,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全家数口,靠父亲一个人争劳动工分来维持家里生活,自然供不起她们上学,唯有弟弟才读了初中。
我生于五十年代,是个独生子,家境还算得上可以,高中毕业后,因家里历史问题,无资格推荐上大学,也只能回乡务农。刚入结婚年龄,祖父母就急着为我这个长孙张罗找对象定婚事,为的是想早点升级抱曾孙,在家里反复劝解下,一顿工夫则把婚事定了。一年后,一个偶然机会招血防临时工,干了几年后,随后又走上教师岗位40年。在结婚之前,几次徘徊,婚心不定,因为我老婆没文化,想放弃,找个有知识的人。不过我妻子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漂亮。在众多好心人的劝导下,特别是我父亲很严厉,我们终于结了婚。生了一儿一女,现在有一个孙,两个孙女,两个外孙,一个外孙女,个个活泼可爱,其乐融融!一直到现在我们和睦相处,感受到妻子是一个勤劳善良的人,做到了孝媳贤妻良母。
我们相处现有四十多年了,从无打闹事,未闻吵骂声,有时我心急发躁,而妻子却泰然处之,耐烦应对,常为她这种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情操而感激涕零。父亲走了四十多年,家里农活全靠她一个人承担,她从不烦躁,而家里农业收入也不低于别人,我只是暑假协助抢收,一起直到2012年进城停下了农活。
最为感激的是一次我突患急性胰腺炎病,万分危急时进医院抢救,一个星期禁食,高烧不退,行动不便,我妻子不离不弃。正是8月天,每天要帮我擦汗、摸澡、洗脚、倒屎、倒尿、拿药看吊针等无微不至,我痛疼难忍时就反复轻轻按摩,翻动不便时就轻轻助推,我心烦意乱时她就耐心劝导安慰,好容易熬到高烧渐退,才让妻子松了一口气。当能吃一点稀饭时,妻子才舒展眉头,此情此景,让我感受到我是人间真正幸福的人,正是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
她对儿女从来没有出现过打骂,口语声总是:“崽”和“命”,如果小孩实在淘气,好说歹说不听,她就拿起一个扫把或是小竹杆在地上敲几下,只听到“我打哈,我打哈”的叫喊声,拿起来,打不下去,要么就在自已身上打几下,以便吓唬孩子。随后又亲近用温和的语气说:“崽崽听话,妈妈不打你”。还要说:“我崽崽乖,妈妈疼你”等话语,直到把孩子说和点头为止。
上世纪八十年初,家里没吊扇,夏天闷热,晚上妻子只有带着孩子,到外面场上乘凉,一把老爷蒲扇在小孩身旁不停地左右摆动,待到深夜暑消凉爽,才把小孩轻轻地抱到床上睡觉,后来有了吊扇,才免除其苦。另外,每次吃鱼她都要把鱼刺理得干干净净,再让小孩吃。现在对待孙儿孙女也是如此。妻子虽不善言辞,却用具体细致的母爱诠释了她对孩子们真切的博爱!
妻子的贤惠不容质疑,特别是对我母亲,在与我母亲相处30多年里,始终是和和气气,待婆如母,从不高声大叫,绝无口角是非。平常只要路过商店,总要买回一些我母亲可口零食或香蕉等水果,买一些我母亲喜爱实用的物品。后来我母亲年龄大了,从不要我母亲做早饭、洗衣服,更不要做其它重活脏活。每年寒冬早晨,第一件事就是帮我母亲生好一缽火,里面放些炭碴或粗糖之类的耐暖物料,然后放入木质暖炉里,暖炉上面放好一个厚棉垫,这样待我母亲起床,倍感温暖。晚上睡觉前,妻子为我母亲先开好电热毯,细心调好温度,让我母亲睡得香甜。如此三十几年一如既往,婆婆有病恙痛痒总是不离不弃,婆婆的炎凉冷热长挂心头,婆虽非母,却胜似亲母!
十年前,我母亲患了胆管肿瘤病,在县人民医院做了手术,出院不久,出现胆管堵塞,又到南昌省级人民医院住院治疗两次,接了两个支架,我儿子儿媳都在外省工作,家里孙儿孙女全靠她一个人照管,从不烦躁。母亲出院后,都是我妻子精心照料,母亲卧床不起时,妻子帮母亲抹澡、洗脚、修剪指甲,换尿不湿巾、喂药等。当母亲觉得瓦罐煲粥香味可口,我妻子临时到处借找陶瓷瓦罐来煲粥煲汤,并耐心细致地一口一口喂给我母亲吃,我母亲多次高兴地说:“我终于吃上了这个香粥”!为了更及时更方便护理我母亲,妻子则陪着我母亲睡,只要哪个地方不舒服,妻子就出现在母亲身边,一边耐心安慰一边殷勤护理,母亲有时病痛焦躁,妻子不仅不顶嘴,还轻轻的带着微笑说:“妈妈不要急躁,病会好的,你想么东西吃,我们会完全满足你,只要安心养病,一切不用担心。”就这样直到我母亲安祥病逝。村上的人都说,”我母亲真有福气,娶了个有良心的好媳妇!”正是:“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回忆这些情景,我不后悔,我选对了妻子,就是一个贤惠的乡土妻子让我知足!她的贤淑,就是美好的催化剂,家有贤妻,是一种福分。她的关爱,象溪流滋润着家;她的包容象细雨,呵护着家;她的勤劳象阳光,温暖着家;她的贤惠,象和风守候着家。是她让这个家如此温馨美满,我深情叫一声老婆,你辛苦啦!你的心灵多美啊!美得像一首抒情诗。由此我想起汉乐府《子夜四时诗》“田蚕事已毕,思妇犹苦身;当暑理絺服,持寄与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