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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是在一个小山下的小村里。
山上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木,村子的前面也没有一条清澈明丽的小河,可以让我自豪的说我的家乡很美丽
小村前面后背都是江南特有的小山丘,几个盖着黑瓦的矮房子蹲在山丘凹沟处。村前村后是勤劳的先人们开垦出来的山地,总是在小麦黄了,连成所有裸露的山土成了整片整片的黄的时候,在孩子的眼里或就成了美丽的风景了,常有麻雀在小麦地里穿窜,在你路过时忽的飞出,有时是大群大群的黑压压的一片,小孩儿准会拾起来石块土块。还没等扔出去,它们便有落在另一处的麦地里了,不见了。小孩儿也就顺手一扔手中的石块,却又会惊起一群麻雀,朝远处飞去。
小麦熟了,端午节也就到了。
记忆里的端午节是要在家的门窗处插上艾草和汤姆草的。艾草是贱物,什么地方都会生长,汤姆草却是要在土肥水分足的地方才能生长。土肥水分又足的地方人们是不舍得用来种汤姆草的,汤姆草除了每年在门上插上几日便没有其他用处了。
我家房子的左侧是一口池塘,由于多年没有挖泥,池塘便基本是被塘泥填满了。只有浅浅不足淹没脚踝的水,早就没了鱼,对于孩子早已失去了池塘本该有的吸引力,但却长满了满满的一池塘汤姆草,由于泥深又有水,汤姆草长的很茂盛,到了端午,便有许多的外村人来这里割,我们本村的人便早早割了塘边的,是不需要下水的,蹲在岸上割便可以供给自家用的了。等到外村的人来,他们便是要脱了靴子,赤脚到水里才能割得到的。来割汤姆的也大多是上了些年纪的女人,看她们退却长裤露出花色的短裤,入了泥里,泥太深,没了大腿跟处。便只有上半身在外面了,艰难地挪动着,影像中像极了武大郎走路的样子。我便是觉着好玩,会在岸边看去很久的时间。
五月初一人们就要把艾草汤姆草插上,一直到初五端午上午那日取去。取下来的草是要找一个有水的边上烧去,并要放上一挂炮竹,说是送神,但由于艾草和汤姆草还是青色的,没有干透,会燃起许多的青烟,每到这时,整个村子便是在一片烟雾中,夹杂了些炮竹声,又有许多的小孩穿着新的衣服在玩耍,真觉是有着过年的氛围了。
吃的文化于我们这个国度是至上的,在节日更是少不了的了,端午便是要吃蛋与一种本土的特产---馓子。至于粽子,那时是没有印象的,想是城里人吃的吧。现在想想,粽子之于鸡蛋和馓子,有些像普通话和土话的关系吧,我们是个小山村,是没有人需要说普通话的。
鸡蛋对于乡下人倒不是稀罕物,谁家都会养几只鸡的,能让孩子最神气的便是有一个用各色毛线织出的装蛋的袋子了,里面装上一个用红纸染成红色的蛋,挂在脖子上,在胸前晃动,我常有这样的荣耀,因为在我的上面有五个姐姐。
馓子是要自家炸制作的,炸馓子却是可以算的上件大事了。常是几家人和在一起炸的,记得我家常是和两个婶婶家一起的,先是根据各家需要炸多少馓子,便凑起相应的菜油和小麦粉,然后混在一起。
记忆中大多都是集在我家炸馓子的,最快乐的就是看着一群女人在忙碌, 母亲 是 掌管火候的,拿了一双长长的筷子,在油锅里拨弄着,夹起早了的馓子会硬,起晚了会烧。两个婶婶是把生粉下到锅里,看她们先是把麦粉赶成一根绳的样子,伸开手掌,把粉条并排缠绕手掌三四圈,插入一根筷子,手迅速抽出,提起筷子,让粉条自由垂落,又在垂落的另一端插入一根筷子,两端稍稍用些力,拉长了粉条送入油中,一会,白灰色的麦粉条便炸成金黄色,母亲把好了的馓子夹起后,姐姐们就把馓子端到大厅里的桌上的大的簸箕里,用称一斤一斤的分开来,用报纸卷起来,系上一根毛线。便是女人们走亲戚带的礼物了。
在姐姐们分馓子的时候,和我一般大的几个堂姐堂妹们常是攀着簸箕的边缘馋着的,大的整块的馓子是不能动的,常有些碎的渣沫。我们就用手指头粘起来送入嘴中,常是要看谁的手快,有时几个小孩吵着了,母亲听到过来,就一人发一根,或是一块打发我们出去玩了。常是炸完了馓子,又要把剩下来的油按比列分回各家去,奢侈的人家便又接着炸些油粑,其实就是把面粉搓成一坨,在中间用手指戳出个洞来,油粑厚实,费去的油多了许多,那时我的父亲是大队的,理应该家里要比两个婶婶家好些,便总是满嘴油的在人家面前显摆着吃油粑了。那时的美味是无法形容的。
时间变迁了这些物事,乡间早已没了那户人家自己炸馓子了,馓子也是有的,是商店里买来的,用油纸袋装好的。每次回家,便会在菜场东门口看见一个肥胖的赤膊小伙,在露天里翻弄着一口极大黑油锅里的馓子。
色和味都差得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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