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

陈林森 · 发表于 2012-1-7 16:4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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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陈林森于 2012-1-7 16:41 编辑

                              刷卡

   早上上班，得先坐公交，再转班车。说来复杂，可花钱不多。这不，我出门不多远，看见一辆满载初中生的红色公交车迎面开来。我跑到车门口，待学生下完，便问司机：“就开吗？”司机说：“不进站，要接学生。”我连忙上车。早上出发早，经常遇到这种情况：车站开往南门的公交从城区驶来，沿途接纳学生，送到二中大门口后，则沿湖滨大道返回，中途不停，直接开到车站附近，继续接秀峰大道一带的学生。对这种车，不等它停稳你就要上车，否则不会停车等人。有时你上车后，脚没站稳就开动了。如果你没赶上趟，面对刚刚启动的车子，你怎么招手、喊叫也没用。你上车时，司机会告知你车子不进站，但不说明原因。我眼前的这位司机，50岁左右，脸形较长，肤色偏黄，普通工人的模样，不过高高的鼻子，比较突出的颧骨，在晨曦中轮廓分明，显得很有男人味。他是唯一向我解释“原因”的司机（虽然我已经很清楚），并且他等我坐稳了再开动。车一开动，我就想到还没刷卡，于是起身往车厢前面的刷卡机走去，但此时车子在急速转弯，我晃了几晃，险些摔倒。司机正在全神贯注地打方向盘，他大概在后视镜上瞥见我的不雅镜头，还不忘提醒我：“你坐正。”我于是扶着金属杠，回到座位上。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乘客。车窗外晨光熹微，公园里的景观灯和路灯还在亮着。“庐湖春天”即将竣工的高层建筑像黑黝黝的庞然大物，在晨风中一闪而过。马路上也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公交车以最快的速度，两三分钟就到达了安装有红绿灯的交岔路口，此时红灯还在闪烁，车子停了下来。我不清楚司机会把车开得离车站更近还是更远（以往两种情况都有），就说：“师傅，就在这下。”司机打开了气动折叠门，我从车门经过时，举起了公交卡，只听司机说：“算了，莫刷。”这出乎我的意外，在经历刹那的感动之后，也没有故作矜持，说了声“谢谢”就下车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我与司机非亲非故，素不相识，司机不让我刷卡，应当排除感情因素，是因为他觉得对我有“亏欠”，还是因为我是他“顺便”捎上的一个人（或者别的什么玩意）？我下车后，还要步行5分钟左右才能进车站。不能说司机是“慷公家之慨”（因为他不可能达到别的目的，连套近乎也不可能），他大概是觉得他的“服务质量”因为要接学生而打了折扣。我身上背了包，有外出办事的模样，司机并不知道“君去何方”，也不知道我并不在乎这“耽误”的区区几分钟时间，他只知道从理论（服务契约）上说他本来应当把我送到汽车站，现在因故没有把我送到“约”定的地点，虽然因此造成的“损失”并不严重，但他宁愿让渡公交车费（刷卡8角，投币1元），也不让乘客的利益受到丝毫的损失。我想，这位司机，在平时生活中，应当也是一位厚道的、良善的、有担当的男人吧？
   （写于2012年1月6日）